“慎兄,你这是。。。”
苏慎摇摇头没说话,很快就到了营地的北面。
那里有一片树林,背靠着谷县外围的荒山。
一条干涸的河道从山坡前蜿蜒而过,不知为什么,早已干涸的河道内竟然多了些潺潺的溪流。
苏慎就站在小山坡上,默默注视着下方的人群。
封富贵正带着王亚平,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指着面前的几座孤坟,嘶吼着问下面的战士:“我们是什么!?”
“尖刀连!”
“我们有什么荣誉!”
“三次集体一等功!”
“不错!”
封富贵声音里却带着悲凉:“三次集体一等功,表示什么?”
“表示,在三次战役中,阵亡过三分之一!”
“表示,在三次战役中,歼敌逾倍甚至二十倍!”
“表示,在三次战役中,越了连队建制的战役性作用!”
“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封富贵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吼道:
“即便这样,我们尖刀连仍旧没有倒下!”
“当别的连队享受胜利的欢呼时,我们呢?
我们只能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血污,告诉自己我还没死,只要还活着,那就得继续打下去!”
“这,就是尖刀连,他不仅是一个名字,他就是一个人,他就站在这里,他比这山还要高!”
封富贵转身默默注视着孙建忠的墓碑:
“今天,是老孙倒下去了,也许明天就轮到我封富贵,但是,只要尖刀连有一个人在,那他的魂就永远都在!这就是尖刀连!”
“尖刀连,万岁!”
“尖刀连,万岁!”
“尖刀连,万岁!”
。。。
“慎兄,咱们不下去吗?”
秦少安的眼中含着泪花,苏慎回头看了一眼他,忽然觉得这个猥琐又有点胆小的小胖子,在这一刻好像有些莫名地变化。
但他还是摇摇头:“不用了。”
他沉默,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些,他曾经很防备,但现在忽然觉得有些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