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人?從何處打聽到,阿兄喜歡蘭草。
青年垂下清眸,身姿依舊筆挺,「香囊雖好,我收著卻不合適。回到府上之後,我便遣人?送回林府。」
看來阿兄對她果真無意。
楚靈均在心中長?吁了一口氣,但很快便又想到,楚懷安如今對她的態度,好像比拒絕狂蜂浪蝶時,好像也沒好多少。
於是心情難免又低落了下來,開始思考事情為何演變承這樣。
這問?題她之前也思考過許多次,始終無果,自然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片刻間茅塞頓開。
馬車緩緩停下,她跟著此間主人?,一路去到了那片梅林。雖然賞梅只是她隨口尋的託詞,但一起?賞梅,總比兩相沉默來得好。
楚靈均便跟著楚懷安穿梭在梅林之中。
這片梅林還是前任府邸主人?栽種的,經楚懷安修剪後重獲生,景色確實不錯。
然而天公不作美,沒多久,便有黑沉沉的烏雲遮了湛湛青空,緊接著,便飄起?了濛濛細雨。
起?先楚靈均還不怎麼在意,婉拒了楚懷安回到室內的要求。但很快,空中飄的細雨就變成了瓢潑大雨。
楚靈均在懊惱之餘,也只能拉著楚懷安匆匆跑向梅林周邊的涼亭。
可惜衣衫已在突如其來的驟雨中被打濕。
頗有些狼狽的兄妹倆在朱色長?亭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彎唇笑了出?來。
「今日這雨好急。」楚靈均話中還有些驚意,站在亭下等著僕從將傘送來。
「是有些突然。」青年文臣附和一句,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還攥在皇帝手中,輕輕掙了掙。
楚靈均如夢初醒地鬆開了手。
「為免受涼,您還是先去沐浴梳洗,換身乾爽的衣物吧。」楚懷安從姍姍來遲的侍從手中接過油紙傘,親自為她撐開。
女子點頭,末了又補充道?:「我倒無妨。倒是懷安,該去換身衣物。若因此染了風寒,我要難過的。」
青年握著傘骨的手緊了緊,旋即又鬆開,「多謝關懷。」
這句客套疏離的道?謝好似又在兩人?之間豎起?一道?無形的屏障。
楚靈均別?開目光,沉默下來,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青年浸在風雨中的半邊身體?。再一抬眼,赫然發?現水墨的油紙傘在不知不覺間已向自己傾斜。
真是矛盾得很。
近日沉積於心的鬱氣一下子涌了上來,楚靈均皺眉道?:「楚懷安,你為何總是這樣時熱時冷,忽遠忽近?像從前那樣不好嗎?」
青年呼吸一滯,艱難道?:「禮不可廢。您不在意,我卻不能不在意。」
楚靈均心裡越發?不悅,也不管什?麼風雨,徑直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