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雀云朝歌殿时人定已过,天黑溜溜压着,被风卷起的叶子在树梢上沙沙作响,寂静无人时听着有些瘆得慌。
温幼梨刚跨过台阶,乌云迈着小步子便从殿内跑出来,一头扎进她怀里“喵呜”着叫。
这不是讨好,是报信。
三两声猫叫刚停下,一身缎子白的少年着急寻了出来,“长姐。”
温幼梨一边逗弄着怀里的乌云,一边往殿内走,“夜已深了,陛下不在龙涎殿歇息,怎么跑来了本宫的寝殿?”
“朕。。。”他跟上她的脚步,缩缩脖子,“元夕本有要事要来与长姐说的,只是听长姐殿内的宫女说。。。长姐夜深唤马车出宫了。”
温幼梨淡淡“嗯”了声,抱着猫儿走入大殿,又径直朝不远处的贵妃榻走去。
她软着身子倚在贵妃榻上,还自顾自倒了杯茶。
温元夕乖巧跟着她,她躺在榻上,他便站在她身边,十足温顺的小绵羊般。
“长姐,我听宫女说您是带了侍女出宫的,怎么元夕只看到长姐一人回宫?”
“元夕。”少女懒软靠在贵妃榻上,手指轻轻勾住少年腰上的玉带。
隔着单薄的布料,他甚至能感受到尖利的指尖划在他腰腹上。
他被她手腕的力量带着靠近,整个人几乎贴在她面前。
就在温元夕不解她要做什么时,小腿倏地一阵疼,他也失重单膝跪在了地上。
扶着地要站起来的瞬间,他另一条支着的腿被薄粉攒珠的绣鞋轻轻踩上。
温元夕抬起头和那绣鞋的主人对视。
少女勾弄着娇艳的红唇,被水润过的唇瓣像雨后绽开的海棠,笑起来时媚艳生姿。
那双眼睛更勾人,明目张胆的荡着恶毒,像极了盯上猎物的美人蛇。
她足尖踩着他膝盖,微微用力,他双腿都跪了下来。
温元夕低着头,垂在两侧的手在袍下攥紧。
皇位还没坐稳,现在不是杀她的时机。
温元夕,你要忍。
想想她曾经把你当一条狗骑,想想她羞辱你做出的那些事。
“长。。。长姐?”
温幼梨指尖挑起他的下颌,下一秒又高高挥起,温元夕下意识闭眼去躲,可本该到来的疼痛却成了柔柔轻抚。
她抚摸着他的脸,盯着他脸颊的红肿满是心疼,“还疼么?”
温元夕听之一愣,睁开眼的那瞬,少女慌张敛起眼中的心疼,又是眉眼盈盈的模样。
“疼就对了。就能记住与本宫说话时,要跟年幼的你一样。。。得像条狗跪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