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温幼梨佯装看不见泡在自己澡盆子里的罪魁祸,随口轻问,“出了什么事儿,都能搜到本宫寝殿了?”
林帜听得出这字里行间透出的不悦,小心回话道,“卑职也不清楚究竟是何事,只听陛下说。。。”
“说了什么?”
“宫中有通敌卖国的细作混迹其中。”
温幼梨不动声色扫了眼檀迟西,心下揣测他又在玩什么鬼把戏。
眼前乱糟糟的事儿还理不通顺,唯有一点温幼梨清楚的很,以檀迟西的手段,是绝无可能让自己身陷困境的。
他以身做诱饵,到底是在推动棋局,还是有意试探她?
又或者。。。
二者都有!
温幼梨虎口颤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猜对了。
檀迟西几次对她明目张胆的袒护,而她触碰到他的逆鳞时,他却一忍再忍,不像从前那般没轻没重的对她下狠手。
他本是这局棋的棋手,眼下心甘情愿当了棋子,试探起了她对他的感情。
若她现在就告诉林帜,通敌叛国的细作就在自己的澡盆子里,估计檀迟西会真来咬断她的脖子。
她要是为了保他拦下林帜,那他就觉得自己赌赢了。
殊不知,真正赢了的人是她温幼梨。
林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屋内的少女再度开口,大手一挥,示意身后的将士们进屋去搜。
温幼梨佯装慌乱,小手摁住面前男人的肩膀一个用力,把人直接摁进了水里,另一只手紧随其后,紧紧捂着男人的口鼻。
听到里头的声音,林帜眉眼掠过警觉,刚要快步上前去一探究竟,便听屋内传来话音,“绿腰、白鹭,既是陛下有令搜查本宫的净室,那还是不要为难林大人了。”
“把帷幔掀开捆起来,放林大人进来搜吧。”
“殿下,这。。。”
“放人!”
“是。”
绿腰跟白鹭一左一右挽起幔帐,心下把林帜的祖宗十八代都快骂了个遍儿。
湿漉漉的丝垂在脑后,烛火衬托出黑艳瑰丽,犹如鬼魅。
林帜一行莽汉胸膛突突直跳,早知长公主娇如珠玉,这光溜着身子就在面前之时,怎能不叫人浮想联翩。
“林大人,搜吧。”温幼梨侧头过来,漫不经心笑着又补话,“搜之前,本宫还有几句话想对林大人推心置腹。”
“近来,本宫与陛下的关系稍有缓和,想必林大人也有所闻。可今日搜查本宫净室,若搜出细作,本宫便是通敌叛国的罪魁祸,有愧于先帝,更愧于我温家先祖。”
温幼梨掷地有声,脸上的笑意早已收起,只留下一层寒霜,“若是搜不到那细作。。。这笔账,本宫会与陛下算,更会与你林大人清算到底。”
“百官皆希望我姐弟二人亲如手足,林大人倒像是希望本宫与陛下不死不休?”
“当啷——”
林帜握着刀的手狠狠一抖,佩刀砸在地上,紧跟着双腿也跪了下来。
他重重叩,“公主息怒!”
温幼梨不应他的话,声音带着七分怒气朝白鹭跟绿腰吩咐道,“备轿,本宫要亲自去问问陛下,这通敌叛国莫须有的罪责,到底谁嫁祸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