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过了两日,棠雨就悄悄来说德妃娘娘到底没同意柔格格复位侧福晋的事情,只说早日复位太过点眼,不如先把孩子平安生下来,那时候再请封才好。
宜修知道,德妃也是为柔则考虑,依她那个脑子,怀着个大肚子在府中招摇,如果没有自己暗中的护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事便也罢了,棠雨还提了另外两件事。
一则是小事,就是受伤回去的为莹已然不许贴身伺候了,只让她在厨房与棠雨一起盯着熬煮药物食材,这也是棠雨迟了几日来报的原因。
二则,是齐月宾在柔则有孕第二日傍晚就冷着脸前来拜访,两个人窝在屋里头嘀嘀咕咕了半日,可齐月宾走的时候似乎怒气仍未消散。
宜修知道了,暗自对绣夏叹了一句:“柔则生平最好脸面,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弄回了为莹,如今却绝不肯她贴身伺候了,到底是恩还是赏呢?”
绣夏沉吟片刻,道:“大抵为莹心里也很复杂吧,柔格格也很复杂。”
宜修冷冷笑着:“很快就不会了,你没瞧见她如今急着有孕急着复位,下一步,她的目标就是本福晋的位置了。”
绣夏笑道:“福晋放心,有娘娘和皇上在,柔格格就是痴心妄想。”
宜修笑道:“谨慎着些吧,对了,我记得之前棠雨说过,柔则想等贝勒爷回来就告什么事情,咱们警惕着些。”
且说四爷府上热热闹闹这么一场,又很快静了下去,宜修吩咐了周府医尽心伺候柔则,仔细饭菜与衣裳,又叫人盯着齐月宾和苗笙语。
这么平静地过了一月,果然也没出什么大事,一直风平浪静地过着。
只是棠雨却说,这一个月来,柔则和齐月宾的来往是越来越多的,齐月宾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二人似乎又好了起来。
直到了七月初,两个人似乎又和从前一般亲密无间,来给宜修请安的时候又坐在了一起。
因着柔则不能伺候的缘故,四爷到齐月宾那里的次数也越多了起来,想来也是柔则举荐的缘故。
这日四爷宿在宜修处,早上起来便与宜修一同受了格格们的请安。
请安后,四爷率先对柔则关切起来:“怎么样,昨日还吐不吐?可还睡得安稳吗?”
“劳爷挂心,妾身一切都好。”柔则如今三个多月,倒是越爱吐,睡得也不好,但为了德妃的一句话,她怎么也要撑着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四爷这才宽慰点头,苗笙语翻了个白眼不语。
甘惠淑冷笑着,对柳令娴小声道:“谁都怀过孩子,偏她这么矫情,柳格格,你说是不是?”
柳令娴先是一怯,随即淡淡笑道:“各人不一样罢了。”
甘惠淑继续冷笑,懒得理她,也不想和任何人再说话,只恶狠狠地眸光盯着和宜修说笑的柔则,视线又转移到了对方的肚子。
这边正融洽,忽然,默默不语的齐月宾却起身拜倒。
四爷问道:“月宾,你有何事?”
齐月宾郑重地从袖中递上一瓶药,不缓不慢道:“贝勒爷,妾身觉了昔年一桩冤案,这药您瞧一瞧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