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请细说,这是为何?”四爷见对方如此信誓旦旦,不免困惑。
赵嬷嬷如实道:“原是因为从前柔格格做侧福晋的时候,格格身边的化鹤姑娘和为莹姑娘亲自吩咐的,她们格格喜欢梅花,您也独赏了格格梅花图案、形状的衣裳饰,所以,除了蘅清苑和福晋的栖梧苑,任何丫头不许用。”
四爷听了,瞥了瞥阶下的心虚的化鹤和为莹,就知道这件事属实,不觉又摩挲了手上的梅花钗子,不知沉思着什么。
齐月宾闻言,忽然笑问:“福晋,不知您身边的姑娘,可有爱用梅花形状的?”
“哦?月侧福晋不过偶尔去柔格格那里坐坐,都认得这梅花钗,如何日日来给本福晋请安,却不知道本福晋身边的丫头有没有喜欢梅花的,不如你请贝勒爷带人去我苑里抄一抄,看看有没有?”
宜修停了手上的牡丹白玉团扇,转过头来,冷笑着盯着齐月宾充满试探的双眼,那样的冷笑里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和愠怒。
要质疑也该是贝勒爷,何时可以轮到她齐月宾一个妾室当众相问,看来是和柔则待久了,也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妾身失言,福晋息怒,妾身只是想就事论事而已,故而有此一问。”齐月宾一惊,慌忙跪下请罪。
宜修明锐的眸光却盯着她不放,仍然笑着:“你如此相问,就事论事自然无妨,不过何必如此明知故问呢?还是说,你是有意问给贝勒爷听的?”
齐月宾的眸光闪了闪,自为莹出事那晚之后,为何宜修越露出锋芒,轻易一句话便这般对自己不放过?
于是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贝勒爷:“爷,您是知道妾身的,从来不愿多管闲事,多说什么话,这件事究竟是妾身为柔格格洗脱冤屈而告的,所以不得不僭越,有此一问。”
宜修慢悠悠摇着扇子,也瞧着四爷,四爷的眸光在两个女人之间逡巡了一会儿,想到宜修素日的贤德,不由得盯住了齐月宾。
“你想求得水落石出也无妨,可宜修究竟是福晋,你不可对她不敬。”
“是,妾身知错,请福晋恕罪。”齐月宾微惊,拜了一拜请罪,心里却想贝勒爷何时对福晋这般好了,他不应该只对柔则上心吗?
“起来吧,好好坐着。”宜修轻飘飘丢了一句话,然后昂起头不再与她纠缠。
赵嬷嬷见状忙道:“回禀四爷,月侧福晋,奴婢虽然素日关着这些小丫头们,却也知道,一向福晋院中只喜欢牡丹、芙蓉、莲花,绣夏姑娘们也多用桂花、桃花之类的小巧,从不用梅花。”
宜修含笑望着她,赵嬷嬷是德妃的人,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该帮着谁,不过,她刚才一番话确实也是实话,自己素来厌恶梅花,真真是从来不用的。
赵嬷嬷的话让刚刚坐下的齐月宾面上越尴尬,四爷听了,眉头越深锁。
“今儿你们都在这,都瞧清楚了,这支钗子是谁的,有知情的出来检举,有赏,若是肯自,亦可从轻落,若是知情不告,一同责罚!”
他扬起梅花钗,给众人瞧了几眼,然后又递给了苏培盛,苏培盛接过,走到廊下一排一排地给小厮丫头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