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扉安:「……」
訓也不能訓,講理又沒理,隔著屏幕還夠不著本人,葉扉安試圖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然而瞪了半天也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這邊燈有點暗,半天不動,喻良差點以為她網卡了。
最後葉扉安終於嘆了口氣,表情軟了下來,好像一時忘了這是在視頻,沒忍住伸手碰了碰屏幕,輕聲問:「疼嗎?」
喻良今天沒掉眼淚。
有時候人很激動的時候,眼淚是不受控制的——就比如喻良,生氣、委屈、傷心、感動……某種情緒一旦溢滿心頭,明明心裡覺得不該哭,眼淚還是止不住。
可是今天,哪怕跟喻宏遠如此激烈地爭吵,她也只是紅了眼眶,執拗地攥著拳,直到現在也沒有掉一滴眼淚。
但此刻,隔著幾百公里的距離的一句「疼嗎」,喻良險些沒控制住。
她裝作調整手機,抹了把眼,又飛快地眨了兩下,最後輕鬆地笑著搖了搖頭:「早就不疼了,我爸怎麼能真的揍我呢。」
葉扉安顯然半信半疑,但她也沒有追問下去,而是事無巨細地囑咐了一遍怎麼處理傷口、不要沾水、避免感染,最後遲疑片刻,說:「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我要是幫不上,找我爸媽也行,他們不會不管的。」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喻良聽得直皺眉頭:「喂,等等……你爸媽那都是幹什麼的啊,你少咒我,真走到那一步我第一個告的就是你。」
葉扉安讓她給逗笑了。
「想哪去了,你這是心虛知不知道,我說的是生活跟思想方面。」
喻良也笑了起來,她換了個姿勢靠在床上,偏頭看了看窗外的月亮。
「扉安。」
「嗯?」
「謝謝你。」
——這是句遲來的道謝,葉扉安曾經幫過她很多,在各方面,在她迷茫的時候,在她無措的時候。
她曾經試圖把對方當成自己的避風港,後來發現自己錯了。
她讓葉扉安承受了太多。
葉扉安一愣。
她沒問「謝什麼」,只是彎了彎眼角。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謝謝的,」葉扉安頓了頓,話音突然一轉,「但是你既然說了,那我留不客氣了,報恩這種事宜早不宜晚,不如現在親我一下?」
喻良:「……」
「快點呀,快點快點,都不用你當面親……好像虧了,但是也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