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元瑾很诚实,根本不知道仗着别人的喜欢钓着人。在她心里,恋爱远没有生存和挣钱重要。
“魏川凛,你很好,特别好,遇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我不会再谈了。”她其实并不擅长夸赞别人,但她所讲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他朝她笑,温柔又深情,“梅小姐,再给我一次跟你谈恋爱的机会嘛。”
她没犹豫,直接摇头,“你做的事儿很过分,我没原谅你之前,我也不会再跟你谈了。”
“行,我会好好赎罪,但我有个很好奇的问题。”他喝了一口鲜橙汁。
“什么?”
“先,我承认让你不舒服是我的错,你有权利不原谅。但是,以前姓丁那家人和其他人不是对你非常恶劣吗?你都没想过离开他们,咱们相识的第一天,你还因为我没送你回家,把我揍得鼻青脸肿。”
逃离那种窒息生活还不到一年时间,但她再回忆起来,生出恍如隔世的空间错乱感。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想过离开,而是我没得选,根本没办法离开,对那时候的我而言,离开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后来他们来找你,你站在我这边,我就知道,那时就是离开他们的好时机。”
名叫丁盼弟的她,浑身上下掏不出一分钱,寸步难行。人人把她视作洪水猛兽、瘟疫鬼怪,没有几个人愿意靠近她,更没有朋友帮助和教她如何生存。
名叫梅元瑾的她,决定离开魏川凛时,心里很忐忑,更害怕,对没有他参与的未来充满了恐惧。可是她手里有些钱,也有朋友,也知道上哪儿学习如何生存,这些都是她决定离开的勇气。
越是恐惧害怕,越是要去做,这样听起来很极端很自虐,但这确实是进步的最佳方法。
刚到魏家那一阵子,她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总是害怕开口跟别人交谈,但魏川凛出去上班了,她不得不和佣人、魏家人交流,现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开口。
她刚学英语那会儿也是,be11a点她回答问题,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隐身。但被逼着开口跟别人交谈多了,羞耻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她口语能力也变好了。
办画展之前,她也是恐惧又害怕,害怕别人说自己不专业,画得烂还好意思出来开画展。
画展真正开始了,一幅幅精心装裱打光的画画都是出自自己的手,她的高兴胜过了恐惧和害怕。
很多事儿,都是自己吓自己。大胆迈出去第一步,第二步和第三步也会慢慢有眉目了。
离开魏川凛,她现在心底还存在恐惧又害怕,可是她想,她也会为自己骄傲,为拒绝忍气吞声的自己、为能够独立生活的自己,而感到骄傲。
魏川凛松了一大口气,“所以,你不是因为不爱我了,才离开那么干脆,对吧?”
“不是,没有爱,但能忍,日子也能过下去。你看多少天天打架,咒骂对方早点死的夫妻,不也过了一辈子?”她见过太多怨气比鬼还重的夫妻,“我只是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
“我非常不舍得你离开我,可是如果这是能让你开心的生活方式,我愿意成全你。”
魏川凛心里像被石头紧紧压着,虽然海洲和港城隔不远,但没有名分让他心里很不安,很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