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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遗珠是位公主?”向凌风问道,难道冰雪遗珠是…贺璃歌?后半句他倒是没有问出来。
“是的,我想想,我阿妈是这样说的。”阿敏思索着说道。
北方寒冷之地,生存严酷,那时不知道有没有国家,但是道路是没有的,雪原上的人只能用着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经验,等到一年中那唯一回春的月份,让家畜生下牛羊犊子,生在月初的,还有机会面对剩下十一个月的严寒,生在月末的,多半活不下去。
人们为了生存,要么向南,要么向北,他们不知道北方南方哪一个地方更加温暖,雪原的寒冷至极实在难以感受出来往南或往北走的区别。
不过这两群人还是有不同的,往南走的人再也没有回来,往北走的人还能见到回来的时候,所以雪原人认为,南方是绝路,于是去南方的人越来越少,更多的人选择北迁。
于是,雪原人越走越北,直到迁徙了几个月,人们现,本该熬过寒冷的成年牲畜开始陆续地受寒死亡,天气也明显开始变得更加严寒,这时,人们才意识到,北方才是绝路,去往南方的人只是寻到了安身之处不愿再回来了。
人们惩罚那个提议北迁的人独自向北,而大部落开始了返回。
那个被部落流放向北的人就是雪原王国的第一任国王。
向凌风点点头,兀术却问道:“雪原王国?这片雪原之前有过国家?”
是的,在水与火之间还有一个雪原王国,那个被流放的人背着一袋冻干如铁的干粮一路向北。
不知走过多少时日,他长满了冻疮,冻疮痒,让他的皮肤溃烂再冻干,像是海底坑坑洼洼的礁石。
不过,幸运的事情还是生了,一年一次的回春月他坚持到了,他看着微弱的日光,露出了许久没有露出的笑容了。
他躺在一块石头上,使劲将干粮拍软,将积雪在手中融化,努力地吞咽着,一边吃着,一边流着泪,他痛苦地流泪不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是知道自己真的骗了族人。
吃饱后,他拿出匕,泪水打在冷锋上,本想在回春月了结自己的他在弥留之际却犹豫了。
“人想活着怎么这么难…”
“人?”
“是啊,要是当一头牲畜就好了,要么出生的时候就懵懂地告别这个世界,要么就被屠夫宰割,少些皮肉之苦。”
那人几乎哭诉着,可很快他就现了不对劲。
“谁?谁在说话?!”男人的匕掉落在地上,他惊慌地看着四周。
“生命本身是一苦涩的歌曲,有开头有结尾,有前奏亦有终章。”
“你是谁?是精灵吗?还是神?”男人不断问,甚至挣开了脸上愈合的冻疮。
“我…至少不是人类。”
男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但是不知道该如何抓住它,他让自己的情绪先冷静下来。
“你说,生命是一苦涩的歌,那你的生命苦涩吗?”
许久许久,那空灵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我更像你口中刚刚出生的牛犊。”
“你…在哪?我能看看你吗?”
“我也想看看你,可你已经走不动了。”
男人这才现,回春月已经消失了,双腿覆上了寒冰,寒意浸染入肺腑,血意从胸腔想要外吐,却被冻住在喉咙处。
那个男人就这么死在风雪中了,和许多雪原人一样。
“等等,你不是说他是第一任雪原王国的国王吗?”兀术又打岔问道。
“哦,准确地说,是有他这个样貌的人后面做了国王。”
冰块从双腿像蟒蛇一样,很快就覆盖住了死去男人的全身。
风雪也将他变成了一个雪人。
十二月风雪日子漫长地过去,回春月暗淡的日光稍稍消融掉雪人头顶的一部分。
咔嚓,咔嚓,传来地却不是积雪消融地簌簌声,而是冰块碎裂的声音。
一瞬间,一场风雪旋涡从雪人下方呼啸而起,许久,旋涡散去,那个男人竟然活了过来。
他浑身赤裸,肩背和脸上的冻疮也已消失不见,最大的变化是他的容颜,迁徙以前,男人本来就容貌俊秀,可此时要添上三分柔美。
他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尽管风雪寒苦,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一般,他在雪地上刨了好久,找到一个麻布袋,穿上有些不太适应的衣服,嘴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