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嫣听了,一把撩开眼前睡乱的乌发,半踏着绣鞋跑过去。
她昨夜才梦到自己掉进了一座金山,早上睁开眼,正暗自神伤。
这会急需银两慰藉。
她接过来,转身走到书案边坐下,心里乐开了花,确实要比以往重些。
柳明嫣拉开钱袋绳套,一堆白花花的银锭直闯眼帘。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拿起最面上的那锭银元,往左边那颗小虎牙下送。
她蹙眉,心中升腾起一股别样的气泡。银面是有牙痕,可当她使劲咬合那瞬,右手握持的某处指尖,却莫名地按进去了微厘。
柳明嫣展开右手指腹,上面沾染着一块半月形的银灰色印记。
她预感不对劲,立时翻看银锭底部,那里已经被她按压出了凹陷。
她抬眼,对上琴舒发髻的杜鹃花钗,顺势动手拔下,然后就着那凹陷继续往深处戳。不一会儿,那银锭底部便露出了小孔,往桌面一敲,漏出一片银黑色的碎屑。
这银锭被人往里灌了铅,是假的。
柳明嫣不死心,又接着倒出袋子里的所有银锭。两袋钱,只有沉在底下那五片金叶子和十锭银子保真,其他都是假的。
她转了一下眼珠,复又拿起那些银锭仔细察看,发现所有银锭的侧边角上都打上了同样式云纹。
图案虽刻得错综缠结,但顺着主脉络细心辨认,还是能看出来广源堂三
个大字来。
广源堂……这名字她听着耳熟。
她暗自回忆,松开手里的发簪,促地想起前日在府门口,看见的那顶花轿。
广源堂老板把妹子送给东宫,怕不止是为了拓展业务,寻求庇护伞。敢在天子脚下打歪主意,没点靠山怎么能行?
保不齐东宫就是这艘贼船的建造者。
柳明嫣复又想起那日府门外,琴舒向她说起的,与广源堂老板之间的交际,暗自抚胸庆幸琴舒心眼实,只是她辰园内的一个小丫鬟,平常能接触到的东西不多,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引不起别人的杀意。
广源堂的人如果想抱紧相府这棵大树,安心数钱,就还要设法与上面的人勾结。
她拢回那些假银锭,将其重新装好,心道,还真是小瞧了沈姨娘的胆子。这种一不小心就要诛九族的事都敢碰。
柳明嫣看着案上一堆假银子,兀自叹息,埋头,脑中一团乱麻。
她还是多想想自己吧。这几日,她天天往外跑,四处打点,跟个散财童子似的,是一点油水都没捞着。
这下连月银都没了,她接下来可怎么过?
她本人倒是可以去其他院里蹭,但这园子里的几十个下人,甚至还包括他们身后的家人,一个都跑不脱,全指望着她。
这些人张开嘴就是要吃饭的呀!
“琴舒。”柳明嫣猛然抬起头,弯着唇角,轻唤道,“你说,我对你如何?”
“小姐待我自是极好。
柳明嫣又凑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