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晨光微洒,草露渐干。
他在那上面磨了好一会,双手硬是抓着两边的树枝,不肯撒手。
“没劲。”
柳明嫣说完,正要离开,却听身后众人突传一声呼叫。
松悦眼疾手快,当空接住了那小孩。相互碰撞间,他藏在胸间衣襟里的书册瞬间滑出,掉在柳明嫣脚边。
她随手捡起一看,书皮听话地翻至中间那页,上面“其命维新”字眼直戳眼球。
“我的活祖宗哟!一大早的找不见人,你跑这闹什么呀?”一位年过五旬的妇人从外面冲进来,拉住那孩子,怨声道。
那妇人将孩子护在身后,跪求道:“全怪奴婢看顾不周,扰了大小姐清静。”
柳明嫣沉默,关上了那本书,挑起眼皮审视眼前这个孩子。
他就是从前那位养在后院下人房里,不曾受教的小少爷。柳明嫣的另一个庶弟,柳明志。
然而打开她记忆的阀门,柳明志好像从未出现过。
这孩子是个变数。
“我还当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后排廊桥上,几个丫鬟婆子端着潲水路过,喋喋不休,“不就是后院那位命里犯煞,出生克死自己娘亲的四少爷吗。”
“快住嘴,四不就是死吗?”
“这下落进大小姐的园子里,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倒霉事排队在后头等着呢!”
“对头!”
几个年轻的小丫鬟们听了,赶紧闭上嘴巴离开,免得招惹霉运。
“……阿姐。”柳明志垂首,勾着手指头,小心翼
翼地唤她。
柳明志心里没底。
这是他第一次听信了别人的话,拿自己做赌注,去博一个未来。
他拿不准柳明嫣的心思,不知道她是否也会跟其他人一样,把他当煞星赶出去。
柳明嫣不答话,朝他走过去,抬手挥向他的脸颊。
他猛然闭眼,小腿发颤,手心都要扣出皮来。他呆在原地,感受对面的掌风直扑向自己的脸。
下一瞬,他睁开眼,眼神发亮,耳廓微红发热,没有预设的疼痛,反而是来自指节的轻柔刮蹭。
他赌赢了。
“你就是照顾小志的嬷嬷?”柳明嫣低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妇人,问道。
“是,奴婢虹姑见过大小姐。”
说罢,她对着柳明嫣重重磕了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