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积蓄在她眉间,久久不肯退散。
良久后,姒舫舫缓缓起身,轻轻拭去眼角湿意。
趁人不注意,老木钻进屋内,跳上床,望闻问切一番。
唉,回天乏术!
老木费劲力气,自蚀心脚底衔出一根细针,如头丝般。
暗处之人,狠毒!
利用蚀心头痛旧疾,趁着平日针灸,悄悄将细针送入百汇、涌泉、虎口等大穴。
针中毒慢慢浸入体内,身体逐渐麻痹,缓解头痛,又不易察觉。
天长日久,毒入肺腑,回天乏术。
老木将针叼至姒舫舫手中,“汪汪!”
姒舫舫望着眼前细针,放鼻下一闻,惊看老木……忙俯身,查验蚀心的头、脚……
亦现细针。
“师妹,你可回来了,师父她老人家……”一阵轻言细语,鸽子般温顺的声音,夹着浓浓伤心。
姒舫舫将细针藏于袖中,缓缓起身,“师姐,师父,怎会突然不行了?”
白桑若,秀如云,一双温柔明媚的眸子,耀着惹人怜爱的娇弱。
“不知为何,突然这般,长老们全看过,非中毒,亦非巫蛊……只怕师父命数如此。”白桑若眸中噙着一丝清愁。
流水般声音,不时哽咽。
姒舫舫手臂搭在白桑若柔软肩头,“师姐,莫太伤心。师父,一生足够精彩,有过灿烂功绩,有过真挚情感……足矣!”
“舫舫,师父在世时,说过将万花谷交与你,你尽快……接手吧。”白桑若望着姒舫舫,眼神真诚。
姒舫舫抖抖白色衣裙,爽声道:“这事日后再说,师姐……更合适。送师父最后一程,要紧。师父生前,我未尽好孝。剩下几日,我想寸步不移,守在她跟前。”
“哎,好!好!她老人家,平日最疼你,你守着,她定高兴。”说着,哀哀望向蚀心,眼中浮出隐约的泪花。
姒舫舫瞧着她消失的背影,久久未动。
前几日,蚀心神志清明,虽偶有咳嗽,但绝无性命之忧。几日不见,竟将天人永隔。
姒舫舫自怀中掏出一莹白锦帕,帕上无一图,无一字。
“舫儿,定寻到他,交与他。”这是上次离开时,蚀心亲手交与她的。
“舫儿,为师一生,拥有了一个女人向往的一切。万花谷在我手上,扬光大,不但北疆屈一指。在当今世上,亦声名远播。虽未成婚,却拥有过最美好、最灿烂的爱情。只是,生命中曾经的璀璨,终究要用寂寞,偿还。”
蚀心轻咳两声,啜了口酒。
“他走了十八年……我好想他,好想。我一直自诩洒脱,想做他心中唯一。可,我终是后悔了……好悔。他说娶我,我拒绝。他说爱我,我笑笑未语……他离开得那般突然,我甚至来不及说一声,我爱他。”
姒舫舫有些担心,“师父,您别喝酒了,喝口水。”
“我一直在查,始终未得真相。只寻回这方锦帕,是他临死之际,用最后一点巫力千里传音于我。寻了多年,我才找到……只是,试过无数,皆无法破解……我愧对他临终交托。”
姒舫舫不禁神伤,“师父,您如此尽心,已诚对故人。他在天有灵,足可瞑目。”
“定要寻到他,将帕子交与他!”蚀心紧紧握着姒舫舫的手,眼神殷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