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是为了画锦好,还是为了自己考虑,所有可以打击到左相和柳家的事情,安鸿远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根据前世的记忆,裴远的能力和魄力,可是被左相和柳家利用了个彻底,为他们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这一生,他要不遗余力的,将裴岩收为己用!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跟他一样,人品才学都不错的人才,上辈子都被左相和柳家招揽过去了的,他都要利用先知,尽量抢先招揽!
主意已定,安鸿远第二天就跟工部尚书请了两天假期,带上几个得用的手下,以及两百两的银钱,直奔京城南郊六十里外的小镇平安镇。
裴岩的家,就在平安镇。
安鸿远一行到了平安镇,稍微一打听,就得知了他家的住址。裴岩是平安镇为数不多的少年秀才,在当地很有些名气,加上自从他父亲过世之后,一家人被二叔一家联合县令明目张胆的逼迫,闹得沸沸扬扬。所以,知道他的人,十之六七;知道他家具体住哪里的人,竟然多达十之二三。
安鸿远就随便问了几个店铺的人,就把住址给打听到了,一开始掌柜的不肯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在研究他这人是否是坏蛋。后来,听说他慕名而来,是想要来帮助裴岩的,心里的戒备就少了一些。又看他和他的手下都是面目慈善之人,安鸿远拿出自己的官印,亮明身份,掌柜的顿时松了一口气,眉宇之间有了喜悦,竟然主动让伙计带路:“裴秀才家住的很偏僻,不是那么好找,小的让伙计给大人带路吧!”
“谢谢掌柜的,回头再来感谢你!”安鸿远自然从善如流,对掌柜的拱手谢过,就跟着小伙计找人去了。
小伙计是个很活跃的人,见安鸿远很是和气,心里的拘束感就放下,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的都是裴岩和他家人的事情。
安鸿远很是耐心的听着,听到最后,不禁满脸的愤怒:“岂有此理,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叔叔?!”
小伙计说来说去,也就是围绕着两点来说:一,裴岩很能干,很勤快,为人很好,读书也好,家人也都是好的;二,裴岩的二叔是个黑心肝的,这家人除了一个堂兄,其余的人都是没有人情味的,都是无耻的!
安鸿远知道裴岩年少的时候曾经过得很惨,不过却万万没有想过,他竟然过得如此的凄惨。据小伙计所说,就在昨天,裴岩的母亲和妹妹,都差点被二叔给去那肮脏的地方。裴岩自然不肯,据理力争,被打得吐血,晕死了过去,连生活都暂时无法自理;他的母亲和妹妹以死相逼,二叔这才松口,答应给他们一家三天的时间。
三天之后,要么裴岩的妹妹去给七十岁的老头做小妾;要么裴岩的母亲和妹妹,一起去楼子里取乐男人;要么就让裴岩去伺候某个好男色的少爷,这辈子都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裴岩想要把宅子掉,凑足盘缠,带着家人远走他乡。二叔却四处放话,谁家敢买这宅子,那就是跟他过不去,就是跟他作对,是他不死不休的仇人!为此,这宅子硬是没人敢买,即便是开出极低极低的价钱,低到一百两,竟然都无人敢买。
没有盘缠,老母亲病重,还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能去哪里呢?少年裴岩,都快要愁死了,也担心死了!
这简直就是不给这家人半点活路!
小伙计有点担心,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对安鸿远道:“大人,裴秀才的二叔跟县令大人勾结在一起,那个好男色的少爷,就是县令家的公子。如今,裴秀才家被那二叔的人给围住了,说不得还有县衙的衙役。大人只带了这几个人,是否妥当?要不,再去乡下雇几个牛高马大的庄稼汉子来?”
安鸿远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不用担心,我手下的人个个都会武功,而且我是正四品的官,可比你们的县令大人大多了!”
如今,他的身边画锦给他放了一个叫南宫离的武功高手,那是画锦求长宁侯夫人给找的,以前做过禁卫军的校尉。一年前被人诬陷,背了黑锅,被罢去了官职,在长宁侯府做护院。
此人的武功十分高强,画锦用一个月五十两银子的高薪,把这人挖到了小舅舅的身边。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上万的人流离失所。世道这么乱,小舅舅时常出外办差,身边没有一个武功高手,她是没法放心的。
今天,南宫离算是帮了大忙了!
七转八弯,终于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停在了一座古朴厚重的院落跟前。门口有一棵上百年的海棠树,这地方虽然有点偏僻,但是周围的治安都不错,这一带的环境很是清幽,左邻右舍家的宅子都是上好的青砖瓦房。
看来,住在这一带的人,都是有些家底和身份的。这宅子里的话,估计最少能值个千把两银子。
也难怪,裴岩的二叔会眼红,生出不轨之心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在西南为官几年,往来京城,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苦难,又是两世为人,安鸿远见得多了,却依然忍不住满心的愤怒和悲凉。
人生在世,实属不易啊!
裴岩家的门口,果然守了七八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武功深浅不知道,但是一看就是练家子。
见人靠近,马上有一个大汉恶声恶气的呵斥:“哪里来的人?想要干什么?快快滚开,这里不让人靠近!”
安鸿远看了南宫离一眼,示意他前去交涉。
南宫离心领神会,大步上前,有礼貌的道:“这位小哥,我们是裴秀才母亲的远亲,是来探亲的!”
“谈什么亲啊?赶紧滚开,不然的话,一刀子把你们给砍死!”小头目恶狠狠的道,一脸的不耐烦。
安鸿远大怒,上前呵斥:“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蛮横恶毒!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山贼土匪?!”
“不是,我们咱们可能是山贼和土匪,我们这里可是有县衙的人,你可不要污蔑!最后再说一次,赶紧滚蛋,免得脑袋掉了!”小头目大惊,强作镇定,恶声恶气的分辩。
安鸿远冷哼:“既然不是山贼土匪,为何拦在人家的门前,不让人进去探视主家?!”
小头目怒了,当即抽出一把大刀,瞪眼大喝:“走不走?不走的话,就吃老子一刀!”
门里面听到响动,传来一个少年焦急的声音:“外面是谁找?赶紧的离开,这些人招惹不起,不要给自己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