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仲,这可是朝堂,诬告藩王,可是重罪。”
王敦目光扫过殿下的群臣,在一堆官员间,摘出了戴渊,说道,
“戴若思,我家籍之婚宴上的刺杀你都查了两三年了吧?总该有个结果了吧?那可是谋杀太子,还伤到了琅琊王,你就这么消极怠政嘛?”
戴渊听到王敦指控西阳王行刺,就知道自己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果然这口锅,唰的一下就掉到了他的脑袋上。
左和右都惹不起,只能出卖自己。
戴渊把心一横,出班说道,
“大王,是臣无能,辜负了大王的厚望,臣请大王降旨治臣的罪。”
王敦拍床而起,指着戴渊的鼻子就骂道,
“好你个戴若思啊,殴打百姓,当街行凶的时候,你可是亲力亲为,抓捕官吏、屈打成招的时候,你可是有如神助,口口声声说什么法比天大,现在怎么牵扯到了西阳王,你的法哪?掉裤裆里就着卵子吃了吗?”
戴渊没干回答,只是一个劲的求晋王治罪。
晋王看着面前这个为数不多的自己人,一脸憋屈的站在自己对面,他的心,晋王自然能够理解——
因为,那就是自己的心。
难道他司马睿就不想乾纲独断?
他没有这个实力啊?
看看这殿上坐着的这八个人,哪一个是和自己一条心的?
左边这几位,都盼着自己栽个大跟头,和世族闹翻,这样他们就能再往前坐坐,甚至是一下子坐在中间。
右边这几位哪?
前面那仨一个鼻孔出去,
好不容易,有个陆晔自成一派,背后也有吴郡四姓的支持,
结果哪?几场平叛下来,陆家的短处就都攥到了王家手里。
当年的吴郡四姓,不复当年,
现在的陆晔,就剩下一具躯壳,挺在那里。
可就是这八个人,掌握着江南六州的全部权力。
晋王这才生出了让司马裒去当车骑将军,去领兵,这样他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就在晋王行将绝望的时候,希望从地平线下升起——
荀崧就像一轮明日一样,出现在了大殿中央,指着王敦就开了骂,
“大将军,你还有个人臣的模样嘛?你要是觉得大将军不够,是荆公,还是楚王?这殿上还有大王,哪里轮得到你咄咄逼人。”
王敦心里一笑,很满意荀崧的反应,要是没有荀崧这一下子,这棋局就要僵持在戴渊这个两边都不得罪上了。
现在荀崧这么一问,不但把自己的立场摆出来了,让晋王看到了可拉拢的对象,和些许翻盘的希望。
还把问题从西阳王身上,转到了王敦身上。
这话一出,最有实力的和事老纪瞻从床上站了起来,说道,
“我看呐,没那么严重,处仲就是这个急公好义的脾气,景猷你刚来,好多事情你没有经历,好多情况你没有了解。处仲这也是怕游侠之风盛行,会有刺客伤害到大王。”
王敦点了点头,他就知道纪瞻这个老狐狸会站出来平了这事,也配合的说道,
“臣一时急火攻心,乱了纲纪,还请大王降罪。”
晋王虽说气得脑袋都炸了,恨不得把这坐在床上的八个屁股,都扒光了一顿毒打,脑袋都挂在建康城门上示众,这才方解心中怨气。
当然了,这些现在只能想想,还不能想得太明显,还得表现的去特么的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