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血刃宗都没看出端倪。
于是,林望月与厉啸天年少时的第一个梦想,毫无悬念的实现了。
那一年,林望月成为邪刀宗宗主。
三年后,厉啸天被提拔为副宗主。
可当一直在外征战的厉啸天被召回宗门时,当他感叹于兄弟二人,终于可以进行年少计划的第二步时。
当他带着好酒,要与师兄不醉不休畅谈未来时。
他却没想到,一切都变了。
一直在外征战的厉啸天,那时还不明白一件事。
人,原来是会变的。
曾经有个姓秦的主战派,拒绝割地卖国,后来他成了金国走狗,乃是害死岳飞的元凶之一。
曾经有个姓严的读书人,看不惯宦官专权、奸佞横行,以养病为由向吏部告假还乡,后来他成了明朝历史上最大的贪官。
曾经有个姓汪的好青年,投身革命,曾谋刺清朝摄政王。
失败被捕后写下诗一: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后来他成了着名的大汉奸。
人,本来就很复杂。
当你没经历过诱惑,没拥有过权力,没面临过纷繁复杂的局面时,自然能有凌云志。
当林望月成为宗主之后,当他准备大展宏图之时,他才现事情原来没这么简单。
能管得好自己的人,不一定管的好别人。
管理一个宗门,原来是如此复杂之事。
慢慢的,他更现,宗内好多投降派,最开始原来也有过和他一模一样的梦想。
社会是个大染缸,拥有着强大的同化之力。
这同化之力,又随着阶级的提升而逐步增强。
再相见,林望月依旧是厉啸天的好兄弟,却不再是那个豪情万丈,直言要一统魔门,逐鹿中原的少年了。
那时的师兄饮着酒,满脸落寞。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
林望月看向绿洲小湖,眼中惆怅,述说着宗门的情况,诉说着血刃宗的强大。
诉说着自己当年的自以为是。
越往上爬,平台越高,便越觉自己渺小。
“师弟,将阶传承,原来并不算什么。
血刃宗出最近出了三个无垢琉璃胚,其中又以一名姓耿的少年最为出众,那人……才十五岁,比你我当初都早了两年。
他的传承……是主阶。”
“师弟,我曾以为我会是风,过境之地,百草弯腰。
现在做了这狗屁宗主,才觉自己是草,或许要粗一些,强壮一些,可真正的疾风袭来时,我也得弯腰。”
那时的厉啸天回来的正是时候,几天后便是中秋,他带回了桂花好酒。
不曾想,这酒却喝的憋屈。
他不理解,师兄怎得变成这样了!
绿洲湖畔,一棵纤弱沙柳随风而动,摇曳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