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唐奇英调离极云关,不过就是宣读个圣旨的事儿。
可眼下战事正紧,多少都得拿出些说辞来。
之前安插了眼线搜集的不少证据,便是拿出来说事的时机了。
可从归奴口中说出的这些话,落在帐内众将耳中,也如一颗石子砸入湖面。
涟漪一圈一圈,却是久久难息。
霜庭院前来犒军,不是朝廷的好意?
这大半年充沛乃至标的军饷和粮饷,不是朝廷放的?
虽说大伙儿都默认从谁手里拿的钱粮,就当谁是第一大老板,这没错。
可朝廷你直接不钱粮了,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
之前,大家默认唐大帅是老板,但也至少认可朝廷是大家长,认可自己是大齐的兵,是大齐的子民。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不给钱,不给粮,让我们苦哈哈守边关,流血流汗?
这还没完,唐大帅想办法给了咱们钱粮,给的比朝廷还要多,你大齐还要因为此事来问责唐大帅?
不是,朝廷这么抽象的么?
大齐北虏久不开战,之前又有兄弟盟约,故而此地很久没调过中央军前来了。
驻守的兵卒将领,九成乃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抵抗北虏,对他们而言还真就是实实在在的保卫家乡。
极云关背后,也是真有他们的家人,妻女。
这将领们想不得那么多,想不得养私兵是大忌,也想不得那些政治权谋的手段。
他们只认一点,谁给他们钱粮,为他们着想,他们就跟谁混。
简简单单,直接明了。
如今听得归奴这话,一个个脸色就变了,复杂之中透出惊讶,继而化为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可是,归奴却依旧没有停止放大招。
“朝廷在草原一块战事吃紧,缺钱少粮,早就不曾正常供应极云关钱粮!
可唐大帅,这份凭册上记载的信息,可就很有意思了。”
归奴此刻来了感觉,晃了晃手中册子。
“这大半年,极云关下去的军粮,每月比朝廷标准都多了五成!饷银则更夸张!多了三成!
本使问你!这多出来的粮饷,你是从哪变出来的!”
归奴面上表情,此刻已经变成了忧国忧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