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世功在一旁也是微微仰头,一脸蔑视,朗声道:“我尤世功自幼研习文武,通过武举乡试博得功名,所受圣贤教诲皆是忠君爱国。投降?那是奇耻大辱,会被后世唾弃,我怎会干这等事!莫要再费口舌,要战便战!”
贺世贤和尤世功两人相视一笑,他们两个搭档了这么多年,各自的品行还是知道的,偶尔伸手拿点小钱,不算什么,毕竟大家都这么干,你要是不干,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历史上,两人皆是在这一年的沈阳之战中纷纷殒命,既然那个时候誓死不降,如今依旧是那样。
范文程见二人态度坚决,毫无转圜余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复命。
努尔哈赤的劝降之举,终究还是以失败草草收场,铁岭城上,依旧军旗猎猎,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残酷厮杀。
“大汗是臣无能,贺世贤顽固不化,已无劝降之可能。”
现在的范文程还没有八旗编制,面见努尔哈赤时,只能称臣而不能像别人一样称奴才,奴才和臣两种称谓体现的是远近亲疏。
“退下吧!”
“是,臣。。。。。。。”范文成看着努尔哈赤的眼神,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敢开口。
努尔哈赤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在心里已经暂时否定了范文程的能力,而他真正重用,也是在皇太极继位以后,况且这个时候范文程还很年轻,也就2o多岁,他还等得起。
既然劝降未果,努尔哈赤也没有时间,一直等下去了,毕竟一直拖着,明军迟早会现异样,到时候战机稍纵即逝。
晨曦的微光洒在铁岭城头,城墙上的明军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昭示着这座城誓死不降的决心。
努尔哈赤立马于阵前,目光冷峻地凝视着眼前的坚城,手中马鞭轻轻一挥,身后四个旗与蒙古科尔沁部的大军如蓄势待的猛兽,气势汹汹。
努尔哈赤决定将三个旗和科尔沁的勇士全部压上去,争取趁明军反应反应过来之前击溃他们。
“此次攻城,务必以最快度夺下铁岭,先登者官升三级,封巴图鲁。都听清楚了吗?”努尔哈赤转头看向身旁的诸将,声如洪钟。
皇太极上前一步,抱拳应道:“父汗放心,儿臣定当冲锋在前,不拿下此城,誓不罢休!”安费扬古、扈尔汉也齐声高呼:“愿效死力!”
努尔哈赤微微点头,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向前一指,高呼:“杀呀!”刹那间,女真步骑兵如汹涌潮水般向着铁岭城奔涌而去,马蹄声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而铁岭城内,明军也是迅反应。贺世贤身披重甲,手提长刀,领着他那2ooo夷丁精锐屹立北城之上,目光如炬,大声吼道:“兄弟们,今日便是我等报国之时,城在人在,绝不让建奴前进一步!”
“杀、杀、杀。”
士卒们齐声响应,声震云霄。
贺世贤镇守北城,而尤世功则在东城奔走指挥,他边跑边喊道:“快,把礌石、滚木都备好,弓箭手列阵,别让女真人靠近城墙!”
与此同时,西城的贺凛风也在高呼:“稳住,听我号令,火器手准备!”
由于努尔哈赤是全面进攻的,四面城墙皆有敌人靠近,城内明军士气不佳,贺世贤没有办法只能将高级将领派到各面城墙坐镇,希望以此来提振士气,
转眼间,女真骑兵已如乌云压境,逼近城墙。明军阵中,弓箭、火铳齐,为数不多的老旧火炮也在硝烟中出怒吼,铁弹、铅丸呼啸着砸向女真阵营,一时间人仰马翻,不幸被炮弹击中的甲士瞬间便人马俱裂。
场面极度震撼,鲜血不断刺激着双方甲士的神经,不少女真人双目充血,状若癫狂,仿佛生命不是他们自己的一般。
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在旷野上奔驰的女真骑兵却毫不畏惧,他们在城墙外围纵马驰骋,弯弓搭箭还击,以此来减轻后金步兵登城的压力,箭雨如飞蝗般穿梭往来,双方将士不断倒下,鲜血迅染红了城下的土地和城墙上的青砖。
努尔哈赤见状,大手一挥,一群身着厚重棉甲、手持利刃的精锐死士冲了出来,这些人皆是百战精锐,每战必冲在最前面。他们两人一组,抬着简易云梯,冒着枪林箭雨向城墙狂奔。
“哼,就凭这些土鸡瓦狗,也想破我铁岭城?”倒不是贺世贤看不起这些披甲死士,后金军中公认的战力顶端便是八旗兵,而像这些裹满厚重铠甲的人,往往都是炮灰。
贺世贤在城头冷哼一声,下令道:“弓箭手,给我狠狠射!”刹那间,箭如雨下。可结果却是让明军惊愕,箭矢射在那些死士的多层棉甲上,竟纷纷弹落,仅留下浅浅白痕。
有的力道大的也只是卡在第一层甲胄和第二层甲胄之间,再难寸进分毫。
有些明军士卒惊呼道:“这些建奴的甲怎如此厚实?咱们的箭射不透啊!”
“换火铳,拿三眼铳给我打下去。”
“砰、砰、砰!”三枪下去,那甲士竟还是毫无伤,那女真甲士没有将梯子勾上城墙往上爬,而是用两只手臂抱着梯子的顶端踩着城墙,依靠后面甲士的推力往上冲。
如此一来,那三弹丸全都打在了他后世的甲胄上,也算是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见状,城墙上的明军有些慌乱,毕竟这种情况他们之前没有见过,眼见就要有女真人登上城墙。
贺世贤也是咬牙切齿,不过身为主将他还有几分定性:“都别慌,用火油、石块招呼!”城上顿时热油浇下、石块滚落。
但热油终究有限,而且皆是在固定处,女真人很快就避开了那些地方。明军也只能另寻他法,反正不能让他们登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