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僖脸色瞬间苍白,身躯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却还是勉力抬头,声音嘶哑而坚决:“秦国太尉,你欺人太甚!即便我燕国只剩一兵一卒,燕国之民也不会轻易向你屈服!”
城墙上,燕军将士纷纷握紧手中兵刃,目光死死盯住城外那铺天盖地的秦军。空气中透着一股肃杀意味,仿佛一根随时会被点燃的火药引线。
恶夫哂笑着扬起手中的长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芒:“三息时间已过,蓟城不降,那便血流成河。给我——攻城!”
他话音一落,王翦、王田同时传下军令。士卒们立刻动攻势,整齐划一的步伐、震天的战鼓声,将原本死寂的战场瞬间点燃。无数刀戟在日光中寒光闪烁,如同破土而出的利刃,直指蓟城城墙。
“放箭——!”燕王僖猛地挥手,城头的弓弩手齐齐开弓,一支支箭矢激射而下,带着尖啸声直扑城下的秦军。顿时,喊杀声震天动地,血花在城下绽放。
恶夫盯着城头的燕王僖,眼眸泛着兴奋和冷酷的光芒。他催马上前,手中长刀陡然高举:“架起云梯!破城者,重赏!”
数不清的士卒冒着箭雨上前,迅架起一架又一架云梯,借着盾牌的遮挡,开始向城头攀爬。投石机在后方不断轰击,轰隆声中,城墙灰尘翻飞,守军阵脚渐显慌乱。
“杀——!”
秦军士卒如狼似虎,脚步极其迅猛,不管死伤多少,只要尚有行动之力,都如潮水般一波波疯狂向上涌。
城头上,燕军虽顽强抵抗,但面对秦军的锋锐攻势,仍节节败退。无数燕国士卒被箭矢与刀光淹没,守军的阵列开始出现混乱。
燕王僖看着这一幕,心急如焚,却也只能不断嘶喊督战,直到此刻他才现,自己对战事的掌控力是那样渺茫。
“给我顶住——顶住啊!”有人在城头怒吼,试图征调兵力死守被搭上云梯的垛口。
可惜,城墙上乱成一团,几处垛口处有秦军翻上城墙,手中利刃瞬间撕裂了几名燕军的胸膛,鲜血激溅。
城墙一角,春宁也率数十名黑龙玄甲军登上城头,身手矫健地的斩杀着迎面扑来的燕军。
他冷笑着扫视城头四周,大喝道:“给我清空这里,站稳定脚跟——燕王僖在哪儿?!”
世人皆知,黑龙玄甲军擅骑骁勇,而不知其同样擅于陷阵先登!
恶夫看见春宁已占据城头一角,嘴角微勾,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奔向城门方向。王翦和田单亦率领一部兵马,快沿着护城河边迂回突进,想要配合内外呼应,破城门而入。
喊杀声、哀嚎声在城墙内外连绵不绝,城下血流成河,城上尸横遍地。无数人的悲鸣与怒吼,混合在铁蹄与刀剑的撞击声中,宛如人间修罗场。
“不行,挡不住。。。根本挡不住!!”燕王僖目眦欲裂,心头顿时生出了想要撤离的念头。
“大王,此战难守,不如撤辽东,那里还有七八万备夷之兵。。。。”这时,禁军心腹统领毕聂凑上前低声道。
燕王僖沉思片刻,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毕聂当即嘶吼,“尔等守住城墙,我带禁军先送大王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