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两桌的小辈极为欢喜,老太太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一曲终了,贾赦走下高台,贾政突然说道,“兄长为何不奏如高山流水此等高雅之乐啊!这等下里巴人实在上不得台面。”
贾赦呵呵一笑,也不反驳,只淡淡说了一句,“阳春白雪颂庙堂,下里巴人诉民声。”
一曲奏完,很快就到了第二轮。第二轮被鼓槌选中的抽签人乃是贾琮,贾琮抽到的二人是凤姐儿与李纨,而博弈的内容竟是掷骰子。三局两胜,多者为胜出。
这就是纯粹的赌运气了,凤姐儿狠狠地松了口气,掷骰子嘛,她可不怕!
凤姐儿气势极强,竟将李纨吓得瑟缩了一下,竟叫凤姐儿一愣,竟笑了出来。
迎春连忙说道,“大嫂子别怕,这掷骰子可全靠运气,琏二嫂子就算气势再足,若是运气不行,也是输的声势浩大呀!”
这话一出口,众人静谧一瞬,可老太太突然噗嗤一乐,众人瞬间大笑了起来,就连凤姐儿自己都笑得不行。如此一来,李纨也不怕了,只看着凤姐却率先拿起了骰盅。
也许是迎春的话起了作用,最终输了果然是凤姐儿。
凤姐儿瞧着自己骰盅里的三个一,目瞪口呆。她喃喃说道。“咱们是比什么来着?”
瞧着她的模样和她问的话,众人笑的不行,黛玉娇声说道。“琏二嫂子是比点数,点数多者为胜。”
凤姐拍了拍额头,又说道。“瞧瞧我这运气。若是不跟珠大嫂子比也是不错,可我这好运气,怎么就没放在正地方?只求老太太疼一疼我吧,给我抓个简单些的。”
众人又说笑了两句,老太太这才抓阄。这回凤姐的好运气总算落在了她自己身上,抓出来的阄只说叫她讲个笑话便罢,凤姐的笑话可多着呢。一个说完。果然众人笑作一团。
很快便到了第三轮。第三轮的击鼓传花落在了贾琏身上,贾琏抽了二人,正是正是若罂和黛玉姐妹二人。
进忠一愣,只转头去瞧若罂,眼中是忍不住的笑意。
这回总算抓出来了一个作诗。若罂抚额只摇头,连连叫着认输。
众人皆大笑不止,只觉得这林家姐妹二人果然有趣,一个极善诗书,另一个却正好与之相反。
若罂摇了摇头说道。“作诗我是不成了,纵使给我十个也比不上我这妹妹的一个,我可不要自取其辱,索性认输便是。
不过妹妹这诗可是躲不过的,你若不做,如何叫人知道你的大才?如此便只叫你借着今日的节气做上一。
倒是请老太太再抓出一件瞧瞧,一会子倒要罚我什么,趁着妹妹作诗,我也好准备起来。”
老太太连连点头。“这倒使得,如此一来也不耽误功夫。快,快把竹筒拿来,我抽一个。”
黛玉细细想着要做什么诗,老太太只抽出一签打开来瞧,只见其中写了两个字,老太太便读了出来。“舞剑?竟是舞剑,若罂丫头,你可会?”
若罂苦笑,抚额摇头。“我又哪里会呢。只是今日中秋,大家欢聚一堂,总不好因我搅了大家的兴致,少不得我也要勉力一试了。
只是我到底不会,竟不知在座的哪位会?不如教一教我,趁着妹妹作诗,我便胡乱学上一遭。
等妹妹这诗作完,不管我学的如何,也只能勉力一试,博众人一笑了。”
这样说可就叫众人头疼了。这贾赦虽袭了一等将军的爵位,可如今贾家又有哪个是武将呢?别说是舞剑了便是,连叫众人握剑,怕是都没有能握得住的。
可就在这时,进忠却开口说道。“既然众人都不会。那便只能让我来教一教林大妹妹了。”
说着,他便吩咐小厮回去取两把剑来。很快,那剑便取来了,进忠朝老太太拱手说道。“孙子即教林大妹妹舞剑,总要一鸣惊人才好。
因此还是不在众人面前了,不然叫大家瞧着,一会儿再舞出来又有什么意思?我带着林大妹妹去那边儿学,这边只让给林二妹妹做诗吧。”
这时,桌椅笔墨纸砚已经摆好,黛玉瞧了,便笑着缓缓走了过去。
老太太见了,便点了点头说道。“瞧着你林二妹妹已经得了,这时间可不多,只瞧着你能教出个什么样子来,去吧。”
黛玉想了想,便提了笔。那笔尖沾了墨便缓缓落于纸上。
探春等几个姑娘瞧了十分好奇,便起身凑到一旁,黛玉边写她就边念了出来。
“《咏菊》无奈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问菊》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莫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
《菊梦》篱畔秋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睡去依依随雁断,惊回故故恼蛩鸣。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