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个人,听说被你带走了——”刘景和眼睛一转,瞅到凤徵:“在那儿。”
李林一看,难得楞了楞:“他?”
“怎么?”
“没,没什么。”
“人我带走了。”刘景和朝凤徵抬抬下巴,凤徵连忙拉着盛音音到他身侧。
“等、等一下!”
“还有事?”
刘大少可没有好脾气。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历?明明连饶哥都认识,怎么又是刘家来接的人?
李林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只得道:“此案干系重大,卑下还要上报,刘少您就这么把人带走了——”
“有干系我担着。”
“但——这位小姐——”他指指盛音音。
“一个女人能干什么?她们两个都尽管找我。”
“不行,刘少,这真不——”
“废话。”刘景和切一声,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两女紧随其后,在卫士的护卫中来到门口,好几辆军车停在那里,左右各有一条很阔的踏脚板,车夫绕过来恭恭敬敬地给她们开门。上车,门关上,突然一个身影靠到窗前,盛音音吓了一跳,原来是汽车发动,卫士们一手攀着窗口,两足站在踏脚板上——这是军阀才有的作风。
“真威武,”盛音音悄悄附到凤徵耳边说:“我们家虽然有钱,却无法请护兵。从前只能看着,现在终于自己也坐了一回了,就是我大哥也不见得坐过呢!”
“你啊,好了伤疤忘了疼。”
“喂,你跟刘大少什么关系,他怎么会专程过来接你?这可算英雄救美了吧?”
对面的人似乎听到她们的低语,瞥了盛音音一眼,就这么略了过去,径直对凤徵道:“头发剪了也就算了,还穿男装,难看死了。”
又没请你看。凤徵腹诽,问:“刘少怎么找我来了?”
“我就不能来找你?”
“……”凤徵深吸一口气,礼仪,礼仪,她告诉自己,然后道:“谢谢。”
“谢什么?”
两个人的思路真的在一个脑回路上吗?
她不再出声,看向窗外。汽车在街上飞驶着,街旁的电灯已经亮了起来,排班一般,一颗一颗,向车后飞跃而去,她忽然想:他什么时候知道她家的路了?
她不想出声,盛音音不敢出声,而刘大少是不知该怎么出声。
以往他那些女伴跟他在一起,从来不需要他说什么,她们自动会讨好他,他知道她们向着他的权势而来,但他就是有权势啊,人还不是都喜欢权势。老爹说,自古英雄多好色,双方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办的。
但眼前这个,还真不好办。
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的确是惊艳的,而她竟然是师凤徵——当年那个那么能打的师凤徵,竟然是个女的!
好奇,好奇,还是好奇。
而第二次见,她居然把好好一头头发剪了。她对他的十四弟那么好,却避着他。
是的,后来数次见面,他越发确定她在避着他。
好奇变成了不满,变成了探究,变成了不甘。
尤其在得知她居然再度扮成男装去什么财政部实习!
周围认识的女人,哪个不是精心打扮力图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漂漂亮亮讨他欢心,她非得把自己往奇怪的地方整吗!
好吧,今天瞧了,其实她的男装并不难看,就像她小时候一样,甚至多了一种介于男女间的奇妙的气质,更加吸引人——但他反而更加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