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反应了一会儿简亓说的是哪一件事。
她没有想到有人会注意到她开会补材料的惨样,新学期开学她弄丢了之前写过的班主任日志,暑假按例家访了几个学生,再加上刚入组织需要补交的思想汇报,开学那周抄得手痛的肌肉记忆还隐隐作痛。
“我只是在补要交的思想汇报。”陶桃弱弱地插了话,她不习惯听别人直言的夸奖,简亓夸得她恍如中级教师爱岗敬业的工作作风。
又觉得简亓说这些是在逗她,自贬几句,“毕竟我是第一次作任课老师和班主任。”
简亓肯定道,“可我觉得你做的都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第一次正式见面,不算约会的约会。
她像怕人的兔子,斟字酌句虚心请教,把敬仰和谨小慎微不予掩饰全都表露了出来,这份敬重直到酒后才胆子大了些,倾吐出惹人怜惜的苦楚。
简亓知道她本无意示弱,可怜惜是他眼里看到的,心里生出的模样。
对一个人产生想法是很主观的事情,当订花之类的举动都是自发心之所趋时,一切便天翻地覆。
想到这里,简亓忍不住伸手拨弄整理了一下陶桃耳际的碎发。
从前只能在答疑课故作无意端详的女人此时近距离的站在他眼前,在偶来一次的房间里,于黑夜里彼此相认。
陶桃的眼睛亮亮的,温顺的眼睫此时轻微垂下,不想去看他。
“陶桃。”
“今晚我想和你说的是,我喜欢你。”
简亓和大多数不擅长说情话的理科男表白时的一般无二,他是沉稳的人,说的喜欢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既然确认了陶桃的心意,他理应做出先一步做出表示,而非让女方主动做最后的让步,二人模糊不定地确认关系。
“我身高183,年龄28岁,生日在12月,毕业于Z大数学科学学院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
“我没有谈过恋爱,目前的工作是一名高中老师,大多数时间在学校,工作性质有一定灵活度,但加班会比较多。目前我在学校附近有一套已经装好了的叁居室和两套新城的学区房,家里只有爷爷和侄子。”
“家里老人这两年的身体不好,幸运的话或许能在年前康复出院,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这点,但可能之后我还是会常带着简之之。”
“我和父母不常联系,我父亲早年从政,这些年退了下来,母亲还在工作,但他们早已分居,所以结婚之后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至于存款的问题,我这些年带竞赛和这些年的理财有一笔还算可观的收入。”
陶桃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听简亓如此直白地和她交底,把那时相亲见面时该谈的东西,摊开了和她说得清楚明白。
若她考虑好了之后,便可以点个头答应与他在一起,开始一段人生新的体验。
“我赚得很少,工资的每个月都会寄回家补贴家用和扶助我弟弟上学。”
陶桃不敢在这种时候再与他直视,话说得没底气,还是强调了一遍事实。
眼前的男人为她量身定制了一个名为爱的甜蜜圈套,她跳进去前不由地开始瞻前顾后,没有逻辑的车轱辘话来回地说,不知为何她又开始悲伤无情地恐吓简亓。
自艾地告诉他,我家里条件不好,若你和我在一起,就会看到你的另一半深陷家庭的泥潭。
可他明明可以找一个良配,横竖左右,她也想知道,简亓看上了她什么。
“你弟弟在哪里读大学?”
“在省内的工大,学软件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