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一起生活的这一段时间培养了默契,也可能是两个人性格中一直都在的那份相似,她为她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最让人满意的。比如毛巾的花色,比如纸巾的品牌。又可能,因为是她的选择,所以才无可挑剔。
出发前一天晚上,路帆下班回来,递给许千一只纸袋。
“试试大小。”
打开,是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不是那种常见的布料,有点毛呢的感觉。正面绣着logo。许千知道这个牌子,不便宜。
她知道路帆的性格。她要做的事,就一定做成。如果她拒绝接受,一定很不愉快。
戴在头顶,大小合适。站在镜子前看了看,不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不错,正好早晚天凉的时候戴。”路帆走过来,又打量了两眼,满意地点点头。
许千也喜欢这顶帽子,摘下来,转身扣在路帆的头上。
“你戴着更好看。”
“好看什么……”路帆的脸颊上意外地浮起一丝羞涩,略有慌张地摘下来,“我这个年纪,戴不了这种帽子。”
“怎么戴不了?”许千按住她的手,又戴了回去,“好看。都好看。”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许千偷偷在网上下了单,买了一顶一模一样的帽子,地址留的路帆这里。
买的是中午的车票,因为路帆说,要来送她。
去高铁站的路不算长。车子平稳地开着,许千望着窗外,难过得要哭出声来,只好用手指抵住嘴唇,强迫自己把情绪收敛。
路帆也是一路无话,盯着前方,沉默地操纵着方向。
要是以前上学那会儿,许千一定想知道路帆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想到她。现在,她不好奇了。答案是肯定的,毋庸置疑。她一定也在想着她,像她给予她的思念一样深刻。
为什么总要在最快乐的时候分开?
到了进站口,路帆先把行李和许千一起卸下,自己过去停车,再回来帮她拖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要拿。一个小皮箱,再加上随身背着的双肩包,没什么了。可路帆还是执意帮她拿,怕她一不小心再伤到手腕。她甚至把北京那边车站到学校的车都定好了,提前给司机打了电话,拜托他帮忙拿行李。
“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路帆对这一点丝毫不反驳,却还是“独断专行”地打理好了一切。
她只是想多做点什么,把心里的亏欠填补。
离发车还有三十分钟时,许千进了站。路帆本来还要跟门口的安检人员说明情况,跟着进来送送站,被许千拒绝了。这一次,她一定要拒绝。她受不了坐在缓缓开动的列车上看路帆在窗户里渐渐远去,更受不了看见分别时她眼睛里的不舍和遗憾。
一个人去面对吧,至少,还能有所克制。
“发车了给我来个消息。”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