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天寒地冻。
天下还能是什么样的?
天灾人祸遍地,百姓饿殍遍野,兵戈不休,战乱不止。
不然,张献忠和李自成便有天大的能耐,凭什么能让那么多百姓陪着他们干掉脑袋的买卖?
魏昶君看向错愕三人,目光第一次认真起来。
“诸位这段时日有任何疑惑,随时询问,魏某绝不藏私。”
“但,还请诸位好好看看。”
他第一次用请这个字,旋即转身,踏入城门。
卢象升,张献忠,李自成三人心中莫名生出沉重,但都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跟随前行。
“里长。”
“魏大人,这是家里新做的粉条,别嫌弃。”
“里长!”
刚刚入城门,卢象升最先皱眉,看着不时凑过来的百姓,甚至还有巡逻的将士。
看到魏昶君时,他分明见到那些百姓,将士们眼底的兴奋与崇敬。
禹城平原刚刚死战一场,按说如今东昌府做为兵之地,当是家家缟素,为何百姓将士见魏昶君,仍是如此?
沉吟片刻,卢象升终于开口。
“魏大人,君子威德,如此成何体统?”
魏昶君转头看了一眼卢象升,这位年仅三十五岁的书生,已有些老气横秋。
此人能征惯战,也饱读诗书,怜悯百姓,偏又亲手斩杀流民无数。
他知道,卢象升这一生,对规矩看的太重了。
有些事他明知道是错的,但也会去做。
魏昶君掂量着手里的粉条,对百姓一一道谢后,才从容开口。
“诸君以为这些百姓不畏惧魏某,不便管理?”
张献忠和李自成尽管没说话,但仍是皱眉。
不光是卢象升如此想,他们也是如此。
纵然两人都是底层出身,但这么多年管理义军,也知晓其中道理。
若是时常展现亲近,只怕手底下的那些人难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实则不然。”
魏昶君伸手,指着禹城平原所在方向,一字一句开口。
“他们敬的不是魏某,而是魏某与他们共同的信仰。”
“为此,他们甘愿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