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屠格所在高空,少有外物可供磁化、缝合,再加驭使,可这里却有时刻奔走湍流的渊区,有承载万事万物的虚空……也有“磁光云母”似有形若无形的本体。
“嗞啦啦”电芒交错,“磁光云母”出本能的抽搐,本地时空这“酒蒙子”亦是惨嚎出声,平滑时空强行扭曲撕裂,只是那裂口藏在“镜鉴”明光之后,别无所见,唯有暗红血色快晕染。
随即,“烂嘴猿”狰狞可怖的嘴脸,从“明月”旁上探出来。
不是一只,而是从“云端世界”随手抓了一群,撒豆成兵般扔出去。
半途中,这几十上百只烂嘴猿,便都崩散为暗红血光,分化随心,无惧毒染,强行穿过外围“毒素领域”的灰绿披风,朝着中心屠格所在位置攒刺而下。
“磁光云母”Vs“荡魔图卷”。
怎么感觉老子成反派了?
当梁庐眼前尽是诸天神国、六天神孽,却被“朽骨星”背刺的时候,那份感觉想来也很滑稽吧。
仍在默城繁华都市中心的罗南笑起来,却无由衷笑时的畅然快意。
他不应该想太多,可是,当他面对纯粹的“荡魔图卷”加持,面对曾经“璇晶阵列”的碎片挥作用,偏偏自己成为了敌对方——这样的荒诞局面下,有些想法,也如同沸腾的气泡,止不住地翻滚更迭。
理智告诉他,从大量礼祭古字历史文本中,以宏观视角观照遗传种群,这类事件的生,基本就是必然,不足为奇。可这般道理,还原到实际事件中,去理解、感受,则是另一番模样。
就如屠格这般的强者,能将“役魔卷”使得这般精彩华丽的强者,哪怕不如大君,也一定是天渊帝国军中万里挑一的精锐。他没有冲杀在对抗诸天神国、六天神孽、赤轮魔染的战场上,而是选择了低伏、拜倒在神明脚下。
这是他的选择,是“含光星系”里那些天渊遗族们,相当一部分人的选择。
罗南虽是憋气,也没法评价什么,毕竟,在神明、神孽威能面前,这精彩华丽的“役魔卷”,也不过就是彩色的泡沫,一气吹出许多,旋又崩碎。
随着“冥寂之主”陨落,天渊遗族再无希望可言。
可为什么,要拿这样对同类更致命的力量,去背刺呢?
伤不到神明,便去伤害自己人,起码是曾经的战友?
还有,这样的局面,难道不正是亿万人“希望”起落生灭所导致的?
是的,罗南就是想到了那位“冥殿下”,在以千年计的宏大战争结尾,那位分划冥河而逝,这悲剧的结局,莫不是在她早早承载了天渊遗族期待和希望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念头纷呈间,已经推进到距离默城三百公里左右的战线上,那灰绿光气却是骤然凝束转化,暗影掠空,如鸟如鱼,驾云飞腾。而屠格则周身光焰如轮,踞于这飞空奇物头上,度瞬间暴增数倍,朝着默城直冲过来。
“烂嘴猿”所化的血光飞矢,纷纷落空。
“告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