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爸。”
谢思濯背对着他,倚在办公桌边,手里拎着半根燃烧的雪茄:“池西城又住院了,第一次肋骨断了根,第二次脾脏破裂,他口口声声说你是始作俑者,池右淮问我要一个说法。”
他回头望向谢薄,“你怎么说。”
“我比他不会好太多,第一次车祸脑震荡,他搞的鬼;第二次…”
他晃了晃自己缠着绷带的手,“差点割到大动脉。”
“滋”的一声,桌上文件印上了雪茄黑印——
“谢薄,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来给你解决小孩子打架的事情。”
他嗓音低沉,带着压迫感
谢薄收敛了笑容,微微颔首,接受父亲静水流深的愤怒:“抱歉,以后绝不会了。”
“不是我们谢家惹不起池家,也不是我怕他池右淮,只是这些事,委实荒唐。”
他如死海一般平静的黑眸,逼视着谢薄,“你们不是初中生高中生,早已过了意气用事的年龄了,还搞出这些事。现在的你,还不如十七八岁那会儿来的懂事,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谢薄沉默地倾听着,没有辩解。
任何辩解都无用,在谢思濯面前,唯一平息怒火的方式,就是顺从与认错。
“我知道,你们的争端起自一个女孩,是她让你变得冲动。”
谢薄的手蓦地紧了紧,眼尾肌肉轻缠着,努力控制了情绪,从容平和地说:“倒也不是为了她…”
“什么时候学会打断我的说话了。”
“抱歉,父亲。”
“和池家联姻的事情,你悬而未决,一再拖延,现在又跟池西城发生这种荒唐离谱的暴力冲突。谢薄,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抬起头,望向站在办公室中间那个端方英俊的少年。
谢思濯的儿子不少,不管是外面的还是家里的几个,单论长相来说,谢薄是最好漂亮的一个。
当然,归功于他有个惊艳四座的母亲。
“你现在可以开口了。”
“一定要是池家吗?”谢薄深呼吸,沉静地说,“我查过池右淮近期的体检报告,胰腺炎,随时要命的病,等不多久,池家必定落到池西城手里。而我不认为那个蠢材…能够经营好池氏集团。父亲,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另选更好的长效合作伙伴。
谢思濯神情不辨喜怒,黑眸只凝注着他:“可以啊,都开始为集团的未来做长远打算了,你觉得自己一定是将来集团的掌权者?”
“我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努力成为各方面让您最放心的那一个。”谢薄从来不在父亲面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渴望,“一切,唯父命是从。”
看着他乖觉的样子,谢思濯稍稍缓和了怒气。
“谁说,只有儿子才能继承家业。”谢思濯嘴角松弛地提了提,“池右淮对他儿子有多失望,就有多宠他宝贝女儿,如果将来多了个优秀能干的女婿,你觉得池家那个废物能有多少概率赢得江山,百分之一有没有。”
谢薄眉毛提了提,顿时明白了谢池两家联姻的真相。
谢思濯的野心并不在互利双赢的联姻上,他要的…是侵吞整个池家。
利用他,利用联姻。
“现在,我不要求你去跟池西城道歉,我谢思濯的儿子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但有一点,池右淮那个宝贝女儿,我要你能哄她开心,缓和两家的尴尬和矛盾,也消弭外界的流言猜测。”
谢思濯望向他,眼角尾纹轻颤着,“哄女孩,应该是你的拿手好戏。”
谢薄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放心,父亲。”
临走时,谢思濯再度警告了他:“还有,那个总让你带回家过夜的女孩,这是我第二次警告你了,我的耐心不会再有第三次。”
谢薄的身影顿了顿,保持着微笑,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