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妄立即捂嘴“我是说,这鱼妖一点都不禁打,没有说小师弟不好的意思。”
宴柏深这才回头继续看着林苏瓷的动作。
剥着鱼的虚无妄哼着小曲儿,在暴雨之中悠闲自得,过了许久,冷不丁道“大师兄,你和小师弟,就打算一直这么耗着”
宴柏深没有回头,没有回答。
暴雨越过宴柏深,雨滴落不到他身上,一个结界将他笼罩在其中,雨幕中的世界模糊的有着异样的迷离,而宴柏深,则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一方孤魂。
“我说吧,这都这么些年了,你对小师弟也好,小师弟对你也好,可怎么偏偏就在这一节儿卡着,一卡卡了这么多年”
虚无妄的声音吊儿郎当的“大师兄你是不是不会啊”
这一次,虚无妄得到了宴柏深的回应。
“他还小。”
虚无妄抱着鱼骨头伸脖子,看着雨幕中与一条比他大了五倍的章鱼妖拼死搏斗的林苏瓷,若有所思“嗯,的确还有些小。”
“大师兄你好像都三百多岁了吧,咱们家小师弟,我算算啊,满打满算才七八岁”
虚无妄掰了掰手指头,算清楚林苏瓷的真实年纪后,笑脸一僵,默默打了个冷颤,急忙反口“别,我之前说的就当做是胡话吧,你们这样就挺好。”
“大师兄,好赖多养几年,等他成了年再说。不然说出去太羞人了。”
宴柏深脸色淡淡。
自家小崽子什么年纪,他清楚得很。该等的,还是要等。
林苏瓷花费了一个时辰,才把这个中阶章鱼妖给打晕了,没法运过去,自己抱着章鱼须,踩着海面一步步拖过去。
“来了”
林苏瓷身上的衣服又烂了一截。
他身上新露出来的皮肤被灼烧得一片赤红,肌肤下的血肉烧得一塌糊涂,而在外只显示出了一层红肿。
狂风暴雨逐步小了许多。
林苏瓷喘着粗气把章鱼妖给虚无妄扔,得意地手叉腰“上次这妖兽把我拖进深海里差点弄死我的大仇,今天终于报了”
宴柏深早已经准备好了一碗姜茶,把林苏瓷拉入结界中,一边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
林苏瓷咕嘟咕嘟饮了茶,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错啊小师弟,今天挺到最后了。”虚无妄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林苏瓷一开始的时候,一碰到雨水能疼得哭爹喊娘,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鬼哭狼嚎着好比杀猪。
不过他在全身心都在极力反抗的时候,还是抱着剑,一边哭嚎着一边进入雨幕中炼体,疼得浑身颤也没有擅自离开,都是等到身体极限,昏迷过去后,被宴柏深抱出来。
虚无妄觉着何必呢。
林苏瓷炼体练得那么疼,外头宴柏深眉头皱的恨不得以身相替,可偏偏还要狠下心看着林苏瓷受罪,两个人一个身体受折磨,一个人心里受折磨,每一场下来,都不好受。看得虚无妄都觉着要佩服佩服这两个人了。
而如今,林苏瓷已经能在暴雨开幕时拔剑而来,整整两天两夜二十四个时辰,雨幕停下之时收剑。
他的身体远比当初筑基九阶时,强悍的多。
炼体谁都知道对自己身体有益,也能有助与修为,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尝试。
毕竟炼体,等于是把身体撕裂了一遍遍重组,一次一次的修缮。
那是把人几乎能撕碎的疼痛,生生忍着,可不是一般谁都能做到的。
就连林苏瓷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能坚持到这个地步。
盘腿坐在舟上,靠在宴柏深怀中,任由对方给他擦着湿的林苏瓷,慢吞吞想着,自己当初怎么就开始炼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