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阳光从刚被他扯开一角的窗帘缝隙中溜进来,穿过他剪得很短的头,尾、睫毛,和眼角那几道细纹,令它们统统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
她看着他笔直的鼻梁和刀锋般的浅青色下颌骨,心中仍在思忖着到底是她没跟上、还是他没说清。直过了好半晌,才见那曾经极限温柔的唇缘微微开启,声线淡漠缓慢,但表情平静,盯着手里的放大镜,依旧没有把正脸还给她。
“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旧情人看,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方法医?”
……
她悻悻别过脸。
但他似乎还没过完嘴瘾,斜眼睨她,充满调侃意味的眉峰之上因为起伏而显露出些许岁月痕迹。
“是现在好看,还是以前好看?”
难道不是同一张脸么?她忍住了没翻白眼,皱皱鼻子,学他怼她的态度,一本正经回击。
“都好看。尤其是……拧掉旧情人胳膊的时候最好看。”
好看的正脸重见天日,慷慨地朝向她,被日光映出几分金棕色的瞳孔在她的右脸和左肩上一扫而过,他的嘴角慢慢扬起。
“还疼么?”
“岂敢。”
她下意识皱了皱鼻子,左右晃晃脑袋,不想再跟他瞎扯些没用的,打算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不过我不太明白,如果你想查寄件人是谁,为什么不先查……”
但话却被打断了。
“方法医。”
“啊?”
“我困了。”
成辛以小幅度动了动肩膀,眼睛眯起来,看了眼表。放大镜紧跟着从掌心挣脱,躺回桌面。
“其他的下次再说。回吧,我送你。”
边说着,他已经干脆利落地把所有玫瑰橡皮的材料悉数理好,在她的无声注视下,不容置疑地塞回抽屉、重新落锁了。
金属锁柄打出一声过于清脆的哈欠,她没动,也没回答。
于是他坐直身子,指尖轻轻点了点她近前的桌面,声音放软了一点。
“走吧,这个时间不好打车。”
……
这就完了?
没有凭据,可偏偏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她甚至觉得他根本是在故意抢话,就只因为不想让她问下去。
而就像呼应她的直觉一样,他没再给她一丁点儿继续追问的余地,直接站起身,还不忘把烟盒和打火机捏起来,揣进口袋里。
目光追随着烟盒的行进路线一路望到他的裤线,她仰起下巴,看他杵在眼前的高大身体,还是没动。
可他直接抬手,连空调都关了。
“真困了,走吧。”
她缓慢摆动脑袋拒绝。
“我不用你送。”
他斜眼扫向她,目光又恢复了一点冷戾。她被瞪得突然有点结巴,也说不清究竟是局促还是因为下意识怵他。
“……不是……我……有……有。”
“有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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