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他的神情和反应来看,他当时确实不知道我还在,再加上雷暴天气,我们两个当时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你确定当时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
“确定。”她果断道。
“所以他只是从门外窗户上看了一眼,没看到你,就偷偷进来了。而且,你办公室的门是从左向右开的,在你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右手还停留在门把上,整个人动线向右。但这里所有柜子、办公桌、工作电脑,全都在进门的左手边。他要动的不是卷宗或者电脑,他只是想去……”
成辛以边说边慢慢环视她办公室的布局,左手指间随意把玩着她的钥匙串,右手沿徐墨可能的行动轨迹晃了晃,走到门后的水吧台停下。
“……这里。”
那是她平日偶尔自己动手煮咖啡或花茶的地方,有台标配的饮水机、两个小抽屉里放着冲泡壶、茶包、咖啡豆、手冲工具一类物件。
他以目逐个检视一番,又将视线退回门板后方,蹲下来,在地板角落里端详半晌,戴上白手套抹了一把地面。
方清月见状就要过去,想跟他一起看,却被喝止住了。
“待那儿别动。”
她瞪着他的肩背,因为他蹲得很深,上身前探,自T恤领口被背肌拱起的夹角中能依稀看到他颈上戴着的那枚木哨子的细链。
“你找到什么了?”
“不知道。”
成辛以捏起一些散落在地板上的零碎粉末,小心翼翼在手套上平摊开,又凑近嗅了嗅。
“我又不是鉴识科的,怎么可能随便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
她挑挑眉。“那为什么不让我看,没准儿我能看出来呢?”
成辛以仍没回头,慢慢哼了一句。
“怕你过敏。”
“过敏?”方清月觉得有些怪异,但一时又说不清哪里怪异。
成辛以这才转身望着她,长腿Z字型曲蹲着,坚稳如磐刻。
“按照刑警队的规矩,这些东西是该送去鉴识科查,确认成分,但走流程需要排队,我懒得花时间。所以等见到徐墨之后,我打算导一出戏把他诈出来。方清月,这属于紧急应变之道,到时候你可别再冤枉我‘诱供’了。”
她皱紧眉头,盯着他手套上的粉末。
“不管怎么说,你都小心点,这东西万一有毒怎么办?”
“投毒么?”
他喃喃自语,又低头,轻搓指腹碾着粉末,继续凑近细嗅,思忖片刻。
“按概率学来说,能想到选择投毒这种间接手法的更多是女人。但我觉得不太像……方清月,如果这不是毒物,只是某种会让你过敏的成分呢?那就更有意思了,对吧……”
“不是?”
她终于明白刚刚那种怪异感是源于哪里了。
“他们千辛万苦选出一个有警队编制在身、容易接近你和我的徐墨,又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绑架公职人员的女朋友,不可能就只是为了让我过敏而已吧?”
“当然不可能。”
成辛以将那些白色粉末收进随身携带的透明证物袋,才走回她面前几步开外站定。
“以前上学的时候,段世知道你有哪些过敏源么?”
她脑中闪过段驰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下意识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的皮肤曾经被段驰又脏又油的手掐过,她后知后觉感到恶寒,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