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最后一句其实是这个意思,是想要提醒方法医,王小宇图谋不轨,将要做某些危险的事情了,而这种危机,很可能是针对方法医或者方法医身边人去的。
……
看田尚吴差不多从牛角尖中钻出来了,成辛以摸了摸耳朵,又问。
“我让你查的病历查过了?”
田尚吴点点头。“整个熙阳岭,所有住在那里的老人的病历档案我都查过了。王伯恩是胃癌四期,正式确诊的时间是七月三号。”
成辛以看了看方清月,她还抱着那个地球仪,也不嫌灰尘多,但正安安静静盯着他,眉梢微挑,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耸耸肩,再开口时,脸上隐隐带了一丝骄傲的表情。
“我在熙阳岭有位很牛B的‘线人’,眼力一绝,他曾经告诉我一个很重要的细节,七月二号清早,这位线人亲眼看到王小宇在熙阳岭给王伯恩煮姜茶喝,但王伯恩一向是不喜欢姜味的。更何况,在正式确诊之前,七月一号晚上,方法医已经看过王伯恩的cT报告单,并且告诉了王小宇大概率会是什么结果。一个常常来照看老人的孝顺孙子,会不知道老人的口味?会在明知患了胃癌的前提下一大清早让老人空腹喝姜茶?脑子有坑么?”
……
趁众人还在沉思中,成辛以又隔空与方清月对视一眼。
在今天回队里之前,他们两个已经就旧案的部分计划达成共识,事到如今,不管是否满足警队的并案条件,他们都会将“7·26”案的案情向队里信任的人摊开,只有这样的共享,才能最大限度保证每个人在接下来的解救人质任务中拥有对等信息,足够了解对手,才能集合更多的力量一起抓到当年的漏网之鱼。
尽管他极不甘愿让她在众人面前揭开往日伤疤,但这是必要的办法,也是解救人质所必需的。客观陈述案情,当成一个最普通的刑案,不代入情绪,至少……至少……
成辛以叹口气,紧了紧牙关。
比起让她去接受记忆唤醒引导、重新陷入当年的情境里,至少这个办法对她的主观伤害更少一些,更能让他接受。
他清清嗓子,低头滑动鼠标,继续补充剩余的关键信息。
“我要补充的第二点,也是关于这个王小宇,我怀疑他同时还涉及另一桩旧案。这案子当年轰动一时,你们虽然没办过,但都是科班出身,应该都听说过。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在正式的并案手续获批之前,仅限我们队内部人知道,不准外传,明白?”
众人纷纷点头应下,孟余好奇地瞪大眼睛。
“明白。”
“明白。”
成辛以将最后一个黄色文件夹打开,文件夹名称是一连串数字编码,中间有一段数字是,是警队系统内部要案封卷归档后惯用的编号格式。方清月注意到投屏屏幕上显示的文件下载时间就是他到达北京出差的第一个下午。
成辛以摸了一把耳朵,面无表情展开讲述。
“2o21年下半年,京冀两省曾经生过一桩跨省连环杀人案,警队内部简称‘7·26’。一共四名死者,都是二十几岁的女性,第一次案到第四次的时间跨度是当年七月到十一月,其中两人的尸体被现在冀省境内,一人尸体被弃于两省省界处,第四名死者的尸体在京郊房山被现。当时的专案组自认为他们抓到了真凶,因为凶手有拒捕倾向所以被当场击毙,没有认罪供述,也没还原全部的犯案经过,只在凶手租住的地下室现前三名死者的随身物品,就直接结案、领功拿赏了。”
即便成辛以没有流露出任何异常神情,也未表任何评判观点,只是在客观概括讲述案情,语气甚至比寻常都还和缓些,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他对这个专案组当年结案方式的鄙夷,曲若伽甚至看到他的下颌骨很诡异地动了动,好似在闭着嘴巴咬自己的舌头,但很快又松开了,继续开口。
“案情复杂,时间紧迫,我只讲重点。这个人——”
激光笔的红色光点快移动,指向刚被贴在白板上的两张照片中的一个女人的眉心。
“——骆曦曦,海市人,被‘7·26’案认定为第四名死者,档案里的死亡时年龄是二十二岁,死后葬于海市北郊墓园,d区86号墓位。”
……
曲若伽张了张嘴巴,瞳孔放大,开始回想起来了。她在学校学过隐匿了关键人名信息的改编案例,上个月还在瞿洪案侦查初期无意间海筛到了这个死者的母亲,还跟方法医聊过,但那时候头儿好像了很大脾气骂了她俩一顿。这……是巧合么……
但还没来得及疑惑太多,成辛以又硬梆梆地继续开口。
“根据北郊墓园的出入登记,今年七月一号晚上六点,王小宇曾经入园去过这个墓位,有监控确认,也有人证。在那之后,七月九号晚上十一点,我去查了这个墓位的新鲜指纹,并确认那九天期间没有其他人再去扫墓,在骆曦曦墓碑上提取到的所有指纹都属于同一男性,但与这个王小宇早些年前在系统中的留档指纹却完全不属于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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