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为你会使元家剑法,才留活口。可惜你已经恩将仇报了。”
“啧……”元子烛双臂环抱,笑了声。“那种情况,我有多放水你还瞧不出来吗?你一个半残的小姑娘,真以为能跟我打个平手?”
元无忧闻言,余光白了他一眼。
“你做这事后诸葛不觉得可笑吗?今天来拦住我,就是想打架吧?比什么?”
“舅舅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是来接你回去的。”
“呵,接我回去?还是劝降招安啊?你自己膝盖软,没长硬骨头,别来煽动我也跪下。”
元子烛骤然目光阴寒,语气一沉。
“你对我的误解太深了。”
“难道不是吗?你安居一隅,有奶便是娘,这是我所见到的。”
“你要知道,之所以我是你亲娘舅,就是除你亲娘外最像你亲娘的人。在这世上舅舅是唯一不会抢你皇位,却能帮你打天下的人。”
元无忧暗自冷哼,心想这倒是,这姐弟俩都奉行狼性教育,散养孩子。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我也信不过一个…为了男人抛弃故国的昏君。”
“既然互不相信,还说什么?打吧!”
说罢,元无忧豁然后撤一步,做好备战姿势。
元子烛瞧她跟刺猬似的,说不上几句话就要喊打喊杀,着实好笑。他眉眼微垂,在眉心朱砂痣的衬托下,显得眼神格外悲悯。
“你少一条胳膊,又是女儿身,和你动武太缺德了。”
“少废话!用不着你在这怜悯我!猫哭耗子假慈悲,装什么好人?”
舅甥俩人多年不见,一见面就打了好几架。
还是折返回来的卫国公宇文直跑来,给俩人分开的,还让元子烛拽着元无忧,强行给人拖出了博望城西门。
元无忧正不忿地跟元子烛撕扯,就听见身后远远传来呼喊,细听是“汝南女君”。
她便知道尉相愿他们来了,却一回头,就被个厚实的麻袋兜头罩住!
眼前一片漆黑的下一刻,她刚要亮出腕刀划破麻袋,就被人反制住双手,给捆了起来!
便因此失了方向。
所幸她知道,自己不至于丧命。
经过一路颠簸过后。
结果元无忧再见到亮光时,已经到了西鄂城外的,周国府兵营地的中军帐里。
一听身旁人说,她已经离博望城那么远,深入敌营腹地,元无忧心都凉了。
随着兜头的麻袋被掀开,只见帐内,端坐在上位尊椅的周国天子戴玉面,顶金冠。身穿酥黄色缝黑边的衣衫,腰缠皮带,端庄贵气。
他瞧着从麻袋里露出真容的姑娘,她那张娇艳的俊脸因愤怒和颠簸而涨红,彼时鬓凌乱,眼神不屈。
男子瞧着心上人,心头一紧,起了涟漪。
鲜卑天子遂一拍扶手起身,朝她走来,将她捆手的麻绳解开。
元无忧也没推柜,乖乖任他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