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命没拿手机,出来差不多七点。
骑上机车,马数开到最大,多次从车子或者人身边飞行驶而过。
惹来不少的咒骂声。
机车漫无边际地跑,跑过高,跑过边野,最后冲向了海岸边。
各种纷杂的情绪充盈在脑海。
他这些年,那些自己尤其在乎的人,看着自己难过,看着自己自责,一边说着为他庇佑,一边居高临下看他像个傻子一样堕落。
真像个笑话。
可是眼前他们对着他笑,哄他开心的画面又一幕幕划过脑海。
那些情感又怎么可能是伪装?
好累,是不是如果他不存在,这一切都不会生。
月亮皎洁,风浪翻起拍在栏杆上,像是美丽的海神诱惑勾引着他冲过去。
吴天命面上没什么表情,又加快了码数。
在临近半米的时候却陡然刹了车。
他摘下头盔,头被风牵着在夜里飞舞。
他眼神熠熠,下眼睑微红,左脚踩在地上,右手猛然对着夜空比了一个中指。
这狗屁情绪想拉着他死,他偏不如它意。
吴天命嘴角盯着天,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意。
站了半响,才戴上头盔往着加油站开。
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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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吴天命冲向海岸的同一时间,6小八躺在沙上猛然抖了一下。
苏云峰睁着眼没睡,察觉到她的动静,轻声走过去将毯子往上盖了盖。
一边拍着她,一边轻哄着:“睡吧,哥哥没事。”
在苏云峰的安抚下,6小八抱着大白鹅再次陷入了沉睡。
苏云峰起身,走到另一侧将6安南掀到地上的毯子重新给他盖上,独自开门站在门外。
他在吴天命身上贴了一张同感符。
当对方情绪达到一定临界值时,他能够感受到十分之一。
从六点半左右,他的心脏就开始密密麻麻地泛着刺痛和酸涩。
然后又慢慢变得愤怒、荒谬、绝望,刚才6小八抖动的那一刻他甚至感受到了死志。
可是眨眼间就消失了,只余讽刺和一股不饶的怒火。
然后又重归于平静,他的情绪再次稳定下来。
广阔的马路,只有身后安静的安定之所,面前是山林,左右都是望不到头的长路。
想着还有其他不知道流落到哪里的弟弟们,苏云峰心里开始泛着烦躁。
吴天命如此,其他的几个兄弟又如何呢?
凌晨一点,轰鸣声从远处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