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明。。。哦不对,日后该唤奉明梁公才是。”安阳说道。
夏侯献感慨道:“有时候想想,这爵位封多大才叫大啊。”
“我有今日之成就皆是仰赖宗亲们的厚爱,称孤道寡未免生疏了,日后我还是想听姨母唤我奉明。”
“好~”安阳柔声道,“在姨母这里,你永远都是奉明。”
夏侯献和煦一笑,心里却有点尴尬,早知道就不跟安阳搭腔了,经她这么一说,场面顿时暧昧了起来。
不过所幸众人也没在意,之后宴会的话题便逐渐向家常转变。
宴会结束后,清河公主送走客人,把儿子单独留了下来。
待堂内无人后,夏侯献坐于下席,看向主位上的阿母。
他还依稀记得,早年的阿母对自己的事尤为上心,虽不至于指手画脚,但却多有建议。
而自从自己步步高升,有了自己的圈子之后,阿母却变得“沉默寡言”。
不过,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想,事情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母子二人总要把话说开。
不多时,清河公主缓缓开口:“献儿。。。你终于是走到这一步了。”
“阿母以为,孩儿做得对,还是不对?”夏侯献完全坦白,毫不藏私。
清河公主却是笑了:“为人母的,儿子即便罪大恶极,也会多有溺爱。。。。何况阿母并不觉得献儿错了。”
夏侯献抿嘴不言。
阿母继续说道:“献儿还记得那年,阿母带你去东堂向元仲求官的那一日吗?”
夏侯献反应了一下这才觉,阿母称的是曹叡的表字,他点点头:“孩儿记得。”
清河微微叹气:“那时元仲手握大权,即便是我也要看他的脸色。”
“子桓在位时,你伯仁叔(夏侯尚)只不过是宠爱自己的小妾,那是人家的私事!子桓却下令绞杀了伯仁的小妾。。。。后来正值壮年的夏侯伯仁抑郁而终,多半与此事有关吧。”
“唉~帝王心事难猜,别人赏你了,你要感恩戴德。别人不赏你,你便无可奈何。”
“所幸献儿出息,朝堂大事都由献儿说了算。”
“若是齐王那样残暴的人执掌大权,日后他说要诛杀我家徽瑜,又或是逼你与元姬和离,你能如何?”
“阿母说这么多,并非是埋怨子桓和元仲,只是阿母想要告诉你,权力只有在自己手上才能安心,否则永远只能看别人脸色。”
“献儿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阿母只想让献儿知道,阿母从来不会让献儿为难。”
夏侯献听得有些愣神,以前他总是逃避这个问题,不愿跟阿母过多交流。
一来是这种大事,他不允许后宫插手,二来也是怕与阿母生争执,以致关系不睦。
听了阿母的肺腑之言,他心里畅快了许多。
原来阿母一直在支持着自己。
“献儿,只有一事阿母想跟你提个建议。”清河再次开口。
夏侯献恭敬地拱手:“阿母请说。”
“如果条件允许,能不能不要毁了曹氏的宗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