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墨利诺厄的语气其实在说不上好。
“冥后让我来看看你。”时肆从怀中取出李归一交给她的治疗药水。
墨利诺厄的语气依旧嘲讽,“我有什么好看的?”
时肆把李归一跟她说的话,原样复述给莫利诺厄听。
墨利诺厄冷笑,向前伸着脖子,声音嘶吼,“放屁!”
枷锁死死困着墨利诺厄,每挪动一步,岩浆就会灼烧她的灵魂,“旁人说这些也就罢了,你跟我有着几乎相近的经历,怎么还会被这些冠冕堂皇、只为了说给别人听的话而感动?”
说真的,时肆没有在母亲身上感受到半分对自己的爱。
同样,珀耳塞福涅也没有表现出对墨利诺厄的爱。
所谓的玫瑰庄园纵容和如今被关押的看望,到底是因为爱孩子还是想告诉别人她爱孩子呢?
“我只做好我该做的,别的不想那么多。”时肆不肯回答墨利诺厄的问题。
“你的父母有跟你说过对不起吗?”墨利诺厄突然抬头问道,“他们不爱你,只把你当做赚钱牟利的工具,如果你不努力,他们甚至会觉得养条狗都比养你有用。”
“他们那样对你,道过歉吗?”
时肆的反应出奇平静,“以前没觉得他们错了,自然不需要道歉,等意识到他们错了,又觉得没必要了。”
“毕竟他们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我也已经不在乎了。”时肆无奈摊手。
“你觉得假如他们起死复生,又或者说是你在冥界找到了他们的灵魂,他们会对你道歉吗?”墨利诺厄始终不肯放过这个话题。
“不会。”时肆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们永远不会。”
“因为有些父母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对孩子的伤害。”墨利诺厄抢先说出了这句话,“你与我的父母都是这样的人。”
“其实我小时候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每一件都值得我恨,每一件都值得我铭记。”
墨利诺厄的声音颤抖,沙哑的音调似乎连喉咙里都夹着血痰,“若要细说我过去的悲苦,当真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但最让我耿耿于怀的事,是我八岁那年,冥王哈迪斯实在看我这个私生女不顺眼,想把我丢出冥界,而我真正的父亲宙斯因为恐惧赫拉的怒火,不敢接下我这块烫手山芋。”
“我就这样被两边嫌弃,谁也不肯接纳。”
墨利诺厄眼眶的血水流的越来越严重了,“因为我的存在,一度影响珀耳塞福涅和哈迪斯的夫妻关系。”
“我从小养在冥界,虽然母亲对我不够好,也不够关心,可毕竟是我唯一能接触到的亲人,我便自认为跟母亲关系很好。”
“在我的最终归属权究竟是属于冥界还是奥林匹斯山时,我的本心当然还是愿意留冥界,留在母亲身边。”
“于是那段时间我总是会跪在珀耳塞福涅的宫殿外一遍又一遍告诉她我有多爱她,多希望她能收留我。”墨利诺厄鼓足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可她给我的回应从来只有逃避和漠视,一直到哈迪斯跟宙斯谈判,迫切要扔掉我这个拖油瓶的紧要关头,她仍旧不肯出面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