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在暗岛上,这是一处天然的海湾,靠着岛的岸边,停着大大小小形制怪异的船。
有的船如一个梭子,看不到桅杆和舱室。有的船前拴着不知名的海兽,行驶起来应是靠这些异兽拖动。大部分船上画着凶恶的怪兽、魔物,所谓的群魔乱舞不过于此。
小船靠到岸边,汉子率先跳了船,招呼吴亘、杨正二人跟上。汉子轻车熟路向着岛的高处走去,看来不只一次来过此地。
岛上生长着稀稀疏疏的树木和低矮的灌木,靠近海水的崖边,滚落着不少的巨大岩石。从海滩到岛屿的顶端,自下往上建了一排排的石头屋子,做工十分粗糙,连石头的棱角都没磨平。
一路上,可以看到一些相貌凶狠的人来来往往。在这些人中,时有一些长相怪异的人,或是身上生了鳞片,或是腿脚化为触手,还有的背生如刃鱼鳍。
唯一相同的是,这些人都眼神狠厉,身上挂着各式兵刃,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三人。
汉子不为所动,仍旧带着两人继续往上行走,等到了岛屿的腰部,此地因地势较缓,被人开辟出一个不大的平地,旁边的石头屋子明显也大了许多。
不时有人骂骂咧咧从屋中走出,屋里人声鼎沸,叫骂声、呵斥声不绝于耳。汉子刚走到一处石屋前,嘭的一声,一个人被从屋中踢了出来,头重重撞在远处的一块尖石上,却已是当场死去。
周围的人对此视若无睹,似是习以为常。吴亘瞟了一眼,面色不变随着汉子走入了屋中。杨正的脸更黑了些,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腰带。
等进了屋中,声浪夹杂着酒味、臭味、鱼腥味扑面而来,里面赫然是一个赌场加酒肆。不少人拎着酒壶,脚踩在板凳上正在下注。
每个石头做成的赌桌前,都有一个女子荷官,身着清凉,露出的臂膀上,有着各种艳丽的花纹。
赌徒们围绕着桌子,大呼小叫,所下的赌注也是千奇百怪,有下金银的,有下海珠的,有下兵器的,甚至有一个人,估计是输光了,竟然当场将自己头上的独角砍下押了上去。
三人的进来没有引起多大波澜,很多人只是看了一眼,却又将目光重移到赌桌上。
汉子走到一个酒桌前,这里只坐着一人,正在独自饮酒。此人头裹着脏兮兮的布巾、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奇怪的是,尽管屋中人头攒动,却是没有人到此打扰刀疤壮汉饮酒。
汉子俯身低语了几句,刀疤壮汉放下手中的酒碗,斜着眼看了吴亘和杨正一下,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让他二人留下吧。既然收了钱,那就得办事,只是回去与你的主子说,我只管送,至于途中是死是活,我可是管不着。这行的规矩你们应该也懂,一入深海,生死由命,概不退钱。”
“我们自然是晓得的,此次麻烦冉蓬兄了。”汉子小心翼翼道,似是对眼前的这个人颇为忌惮。
“货到了,滚吧。也不知道你好好的海盗不干,投奔什么磨刀门。”冉蓬把酒碗端了起来,汉子冲吴亘努了努嘴,却是赶紧走了出去。
杨正刚想跟出去询问一二,冉蓬却是寒声道:“坐下,到了此地,一切听我的。要不然,就赶紧给老子滚。在大海上,还轮不上这个门,那个教的嚣张。”
吴亘和杨正只得坐在桌子旁,看着冉蓬一杯杯的将酒灌了下去,也不就一口菜。
“敢喝吗。”冉蓬指了指面前的酒坛。
吴亘点了点头,“能喝一些,不多。”
冉蓬点了点头,冲着里屋喊了一声,“梅掌柜,再来三坛酒,要大的。”
“来了。”随着女人的答应声,从里屋走出一个身材丰满的妇人。身上赭色衣衫几乎退到了半腰,流目顾盼,款步姗姗,走到一处直接用石板搭成的架子前。架子上,放着一坛坛的酒。
妇人一出现,就吸引了屋中不少人的目光,口哨声,揶揄声四起。
“梅掌柜,今天的肉不值钱了吗,弟弟有好些日子没沾荤腥了,就可怜可怜施舍一二吧。”一个半大小子在远处叫喊。
“滚,老娘当天鹅的时候,你还是颗蛋呢。”梅掌柜也不气恼,笑骂着搬下一个足有半人高的酒坛,放在自己的头顶上。双手又各托了一坛,晃晃悠悠走到了冉蓬的面前。
气不喘脸不红将酒放下,梅掌柜嘤咛一声,却是顺势坐到了冉蓬的怀里,“你个坏人儿,要么不来,要么来了就是喝酒。眼巴巴看了半天,却也不搭理人家。那曲里不是说了吗,果合欢,桃生千岁,花并蒂,莲开十丈。妹妹这朵花,再无人陪,可就要枯了。”……
气不喘脸不红将酒放下,梅掌柜嘤咛一声,却是顺势坐到了冉蓬的怀里,“你个坏人儿,要么不来,要么来了就是喝酒。眼巴巴看了半天,却也不搭理人家。那曲里不是说了吗,果合欢,桃生千岁,花并蒂,莲开十丈。妹妹这朵花,再无人陪,可就要枯了。”
冉蓬冷哼了一声,端起了面前的酒碗,递到了梅掌柜的面前,“喝了,喝完就滚。”
梅掌柜纤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娇嗔着站了起来,“不识风情的家伙,今天的酒钱翻倍。”
忽然转眼看到吴亘,先是一愣,接着又看了一下喉咙,眼睛一亮,扭着腰如水蛇般走了过来,“我还以为是个俏姐儿,原来却是个俊哥哥,险些错过一场好姻缘。”
说着身体一转,却是坐到了吴亘面前的桌上,身体微微前俯,一根手指从吴亘额头一点点向下滑,一直到了胸口,“这位小哥哥看着眼生,难不成是来的。
哎呦,这么嫩生生的身板,去海上晒黑了乍办。这样,以后就留在岛上,奴家愿把这处产业作为嫁妆相送,如何。”说着,在吴亘心口点了三点。
吴亘笑眯眯看着对方,却是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