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产,我对外宣称染病在身,需要静养,之后再有人来拜访或者送帖子邀请我去赴宴的,都一律拒了。
贺钊不在拒绝范围之内,不过我也没告诉他这件事,他像宫女一样以为我只是月信不调,难得与我私下相处时只安静陪着我,没有做亲密的事。
他跟我说这几天外面生的事,别人的事情我不是很关心,那些八卦就当听乐子。
直到他说起我们的计划——已将昊儿送出京城,且为他找到可以托付的监护人,接下来就是将贺钊在京城中的产业慢慢出手,以保证我们私奔途中有足够资金支撑。
“要不要我也……”说到资金,这两年作为公主,小金库里攒了不少好东西,在京城里也有固定资产,要是全部变卖的话,也是不小的数目。
结果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钊堵住了嘴。
他似乎有些生气,还重重咬了我一下。
“你干嘛?”我也来了脾气。
“公主府里的东西不要动,你那些都是御赐之物,一旦流入外面,定会引来注目。”多的话他也不必再说,我就知道肯定行不通。
就算他作为御龙卫最高阶的核心成员,也说不全其他同事,天知道方意安在京城中还有多少眼线。
我不敢相信,要是他知道我打算在和亲的路上跟人私奔,还是跟他的得力下属,他会不会气得把我们俩都给宰了。
不过一旦计划实施,方意安迟早都会知道,我竟然还有些期待他得知一切之后的表情。
当天夜里,我睡得好好的,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扒拉我的手腕,脑子一下子就惊醒了。
难道是有老鼠跑进屋里来了?我腾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刚要叫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借着窗外月光,看到来人银白色,我瞪大了眼睛,渐渐才看清他藏在阴影中的表情,怎么带着怒意。
完了,难道是我白天跟贺钊商量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不能吧,贺钊来了之后,别说是屋里了,整个院子的下人都被支开了。这年代的偷听技术不能这么达吧?隔了好几堵墙,还能听见?
他松开捂住我嘴巴的那只手,另外一只手却依然牢牢抓着我的一只手腕,“你可真是出息了!”
这种嘲讽语气,定是知道了什么,我立刻堆起商业假笑,“总管大人,深夜造访是有什么急事吗?刚才吓我一跳……”
“将你放出宫,不是让你在这公主府肆意妄为的!”他目光阴冷地像是有两道冰锥戳到我身上。
果然是知道了,什么都瞒不过他。
我立马改换做怯懦卑微的表情,稍微酝酿了一下,眼泪要掉不掉地噙在眼眶里,就那样娇滴滴地望向他,仿佛他稍微再一用力,我整个人就会被他捏成碎片散落一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