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丁却一把推开他,“你快赶去《养宁居》,我和小武哥可以的。”
刚挨着床榻的小武,一伸手拽了毛巾过来自己擦汗,只一点头,祈丙就愣愣地跑去了,“我一会还来。”
小武却一下愣了,‘我明天还来’他浅笑了下,“还来?好。”
“小武哥,你说什么啊?来我扶你躺下。”祈丁紧盯着他,两个手指头都伸伸颤颤,心头更颤,这下手可是要有分寸的啊。
可小武都趴好了光在那里了,还只看着凛儿少爷当时的小脸,好看。
剩下祈丁一人就更手忙脚乱了,瓶瓶罐罐都跟着磕磕碰碰的了,小武还全然不觉,乖乖枕着胳膊傻笑。祈丁都在那自我安慰好多遍了,又终于鼓足勇气道:“哥。我来了啊,你可忍着点呀。”
小武还在那想摸摸小少爷的头似的都没听着,直到祈丁一手挨了他的后背,他才叫出杀猪声“啊!疼。”
“哎呀我的天呢,你个小子在干嘛呀你?”小武是真的疼,也是真的在喊人,他就不信小姐听不到。可心儿等在楼下,都听笑了。你这小子,你可真行!然后就乐颠颠地想是跑去《养宁居》的样子了,还真不一定比祈丙到的晚呢。
可哪只心儿呀,连刚刚紧张的肺都要炸了的祈丁,一下子也哈哈大笑起来,“小武哥!我的天呢!你能叫这么大声了啊,太厉害了你。你这不光是见好,是眼看就能生龙活虎了呀。”
“什么玩意儿啊你?不是你,你……”小武真没劲儿了,可还较真,“不是,你不是应该说知道错了,要下手轻点才对嘛。你笑个什么啊你,你再笑,哎你,你……”
“哎哎哎好啊哈哈好好好我错了小武哥,我改我轻点。”祈丁任他打了两下,可还傻乐呵,“哎哥你是真不知道啊,就你回来那一天,你这背那那简直就跟饺子馅似的,能吓死个人呢。嘿嘿这都这么快就好了,哥你真厉害。哎对还有少奶奶,也厉害。咱宅子,多亏了她撑着。”
小武一点点就位,心里更多的除了后怕就是感恩了,如果不是小姐在,估计二老也真的撑不下去。这顿鞭子,看来怎么都值。还就真是,“疼啊!”小武又嚷。
“可可我已经好轻好轻了,好好哥我一点点来,啊!”祈丁赶紧哄他。
他还挑理,“不是,小姐怎么会让你来啊?你个小子你,哎呦我……”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就前几天那回,那就是我头一个上手的,少奶奶还夸我这五根手指能移山呢,厉害了吧,你就还别不信啊,就我这指丫长的比个少妇都不在话下。”祈丁可是优势在握的一副美样子。
小武却展开自己的十指瞧瞧,一副不服输的劲儿啊立马反驳:“还少妇,不娇娘啊你,小姐那是夸你呢吗?”
“当然是了,我这手儿啊就是行!”祈丁也较起真来,还一把就按的小武惨不忍睹,叫都叫不出声了。祈丁反应过来,赶紧松了手。小武也像一下子想到什么了似的,‘手就是行’,‘手不行’,手,五指,山!
小武比划着自己的左手,一下不疼不痒了似的不再做声,连祈丁问他,他都不答。上好了药,他都没停下思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日子,他不是没过过,看来还真的不能闲着了。
祈丁伺候好要出门去的时候,小武吩咐他:“叫阿成得空,回来见我。”
阿成一听见这话音,快马加鞭赶回宅子,却是轻手慢脚进的《予本楼》来。可小武的千头万绪还魂牵梦绕,他坐定榻上,息气敛神,都没动弹。
阿成就蹑手蹑脚过来,跪在榻前候着。
小武终于长舒出一口气,抬眼问他:“有异常吗?”
阿成抬头一顿,异常?“就是,现在各个宅子都动起来了,巴不得大干一场的样儿。特别是蔡宅在城中建起来个什么制衣厂,正热火朝天地招工呢,那告示贴的真跟往他脸上贴金似的,就咱宅上的主顾都被他抢去不老少呢,我都纳闷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衣食住行,在所难免。赶时髦这种东西,总是一浪抵过一浪,何况蔡家只是延续祖业。他若不旁生枝节,这一季先随了他。”小武劝阿成放宽心来,又顿一顿,还问:“再有呢?”
“再有?嗯,再就,那个……”阿成磕顿了,再有的?不是没有,是他不想让哥跟着担心的,最关键就是瞎跑道白担心。
阿成答不上来,就只摇摇头。小武抬眉瞧他,“只管说吧,我想听听”。
瞧哥憋了这么久,真像闷坏了似的,阿成好不忍心,张嘴就来:“哎呀没什么啦,就是这外面好像又暴案叠起了,哎不不不是他太没章法了,若说是真凶一人儿干的呢,那简直就像胡来一样蛮干。还哪个都不是开膛破肚了这回,顶多断胳膊断腿的太像模仿作案了。居然还留下话了,就是‘岸傲阴魂索命’的那个,老百姓啊听多了也就觉得没意思啦,连警察所立案的都没几个。”
小武疑上心头,脱口问来:“你可见过现场?”
阿成也谨慎了下,“小武哥怪就怪在有的他都没有现场啊。这受害人也各式各样的三六九等的呢,还差不多天刚擦亮的那会,就自己跑出来说道,还怎么问都是那一句。剩下的几个警察所的人寻着血迹都找不到打斗的痕迹,就像凭空捏造出来似的,又都不致命,警察所都没并案。我看着也不像是真凶干的,天差地别了都。”
小武听得哪里隐隐作痛,却稳住阿成说:“好。那不管他。再交给你个差事,精心着点。”阿成乐呵等着了。
小武稍带正式的开口:“去收了严宅的茶行。”眼眸深邃。
阿成一听,这?“好。”一口应下。
“不止如此,零散的商户一并整顿了。茶行,我要一分为二,只大不小。”小武盯着他,一句一顿。
阿成心惊,细想了下,好像哪个行业小武哥下手都像玩一样,乐颠的很,没这么阴森过啊。“好。哥放心,我记下了。”
可小武咬牙说完这些,已经无心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