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正好一步进门,“哎呀今儿可来晚了来晚了,哎小武哥你都起来啦?啊爹。嘿嘿老爷。”不想阿成一蹿进门里来就扑通跪下了,“老爷您就直接抓住我这个错处,摘了我这总管的头衔吧,这才个把月的就累的我呀都起不来床了呢,反正小武哥也好了就直接往他脑袋上一扣,就没我什么事了吧,啊!”
小武本还气他居然还敢看扁我,可他没等话落,小武也急着跪下来求:“老爷,不可。”
但黎叔却像是心意已决似的,“事已至此,穆宅想反击,不从打压黎宅开始,是不行的了。阿成的位子留不住,倒是你,现今坐上去也未必安稳,要多加小心了。”
“可是黎叔,我好了就够了。以大管事一职扳倒阿成不是不可能啊,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小武还情词迫切,心儿却扶着夫人也来堂上坐坐了。
夫人一来到就说:“还真是好起来啦,好啊好。就是这都养了个把月了,怎么还是这一幅模子刻下来似的,你说你呀。”夫人说着摆了摆手,快点谈大事去吧,她可不敢多参言,就是真心想小武这个孩子了,好像记忆里他和凛儿还都没长大呢,夫人瞧着已泪眼婆娑。
小武一个扭头,大叫了声:“夫人!”于是又恭敬地拜了两拜。
心儿却已随着夫人的手势,走到他身前来,“所以你也觉得你总该先干点什么,才配当的上这个总管吗?”
小武听得一愣,慢慢起身来,黎成却已经在憋笑了。
心儿就等着看他一眼,才说:“所以郎君七七之后,五旬之日,姑爷入舍,就由你全权操持吧。”
心儿平淡的几句却让小武穿云裂石般耳鸣了,他巴望的小脸一下低头塞耳,却还是听清阿成乐颠颠地说:“大小姐,小武哥才好起来就这么紧忙活,怕是……那个那个我来,我昨日就都联系着了。”
小武愣愣地扭头看他,问:“大小姐?”
这个问题,阿成可是想过,就是他吩咐下去的,全宅上下都同一个版本地叫‘大小姐’,可是不能叫‘小姐’,只一字之差那可就说明了小武哥的特权啊,就像打小‘凛然’只有小武哥能叫。
“哥!这和你的叫法可不一样啊,但也不冲突,是吧?”阿成跪着说话,还觉得自己厉害成这样。
可小武还接受不了似的,一点点环顾四周,老爷夫人黎叔都乐呵呵的,像是期待什么。连小武都一下子想到了小姐昨晚说的,报仇也只能是她来,原来是招婿上门,想着倚靠他撑起穆家。
是的,心儿也是这样说服二老的。穆家现在的处境,即使收她为义女,也不可能等上三年,过了孝期再成事,那可是要让穆家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啊。
只七七祭奠郎君,若他泉下有知,也会庇佑穆家到底的。这仗?还得挺住打下去。谁能入主穆家,虽赘婚不事铺张,但却堪称大用。穆家,有脊梁在,就有东山在。
是的,这些小武都懂。肖宅只是没了大少爷,可人家二少爷明明还在的,都被挤兑的寸步难行。何况凛然是穆家三代单传,新丧都没出月,黎宅就反客为主呢?
可?耳听着三位老人的热切盼望,眼见着阿成傻灵灵地哄着自己,小武还是觉得哪里疼,不是疼的好突然,是疼的好彻底。
他忽地仰脸,一笑,“全听小姐的。”
心儿瞧着他,心里也想,这张脸要是让郎君看到,一定以为我又欺负你了。却一笑,就跑去,还说:“爹娘我刚叫人到五宅送了帖子的,他老人家啊高兴坏了呢。”
几位老人一听,又都迎过心儿来拉起家常,多亏是得了这个宝贝丫头啊。
黎成一见都没我俩什么事了呀,就赶紧要扶着小武哥起身下去,可他还干拉扯也起不来,就是还想看小姐一眼。
但五爷连这一眼都省了,他不用看就知道心儿现在得逞成什么样子,最奇怪的就是他这老父亲一般的心肠啊竟真的柔软起来,“你说这个女孩子家家的,她还就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天选之子把她捧在手心里护着才行啊。这个宝贝儿心儿居然连这招都想到了,啊哈哈哈,这是玩的都学会拿自己来押宝了呀,好啊好,没想到最有看头的还就是她啊。”
盛怀洛侧身说:“是呢主子,小姐这智慧呀也是随了您的呢。哎呦可是不得了,这以后啊就得改口叫大小姐了呢。穆宅上下都好这一口呢。就是主子呀,她具体招了哪个敢上门的女婿,用不用老奴去查验查验?”
“何必急于这一时,早晚都能见到。”五爷侧躺在长椅上,又问:“怎么?难道你还想搅了心儿的美梦啊?去告诉下面的王者,哪个都给我学着点安分。我要是急着对老穆家斩草除根,还用等到现在?”
五爷说着又慢慢扭转着起身,盛怀洛也赶紧跟着弯下腰去应话,五爷就朗诵开了:“我是多么盼着她能大着肚子来叫我一声爹爹,我也同样盼着她不管一胎几命都要母子平安,这一世我不会再任由她漂泊,说好了的幸福就要给她幸福下去的力量,女人都柔软似水我不会再让她在我这寒透了心……”
只几句独白,五爷却眼含热泪,盛怀洛心知主子又想大小姐了,赶紧一抬手又接了五爷坐回来。五爷坐下,竟掩面泪流,好似他那一年得知岸娇要比武招婿时的喜极而泣,总有法子让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一起。
“哎武乐书呢?”五爷张嘴就问,心里却在想,会是他吗?这才是五爷盼着的呢。你以为他把心儿嫁进穆宅,真的只是想要穆凛然的命吗?可不止。他要折磨的,是武乐书。没办法,他当年就这样来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