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想来更犯疑:“以肖家的重创这个春种能操持起来都绝非易事,却一举断了与穆家的交情?这说不通啊。”
皓子扬言:“除非是有人砸了更大的筹码,让他能倚靠上了呀。”
“那前前后后的这些日子,可见肖家与谁走的过近吗?”小武这样问来,两人低眸一想都摇了摇头。
“如此说来能给他撑腰铺路的人还是不存在,他肖沃雍才会正时正点地来祭礼上拜祭少爷,那份情词恳切还是在求老爷能信他一回。”小武说来也幽深了瞳孔,“老爷?倒真是感念同乡之情啊。”
“那?那小武哥,咱就这么放过肖家吗?”皓子听得心血都凉了半截。
“怎么可能?”小武嗤笑了下,“他肖家不管怎样都和真凶打过正面,要我怎么舍得放手?别说我了,就是真凶都把他可劲玩弄在股掌之间,他之所以会沾上航港的嫌疑,该是有人想借我的刀除之而后快。”
华子一下松了眉头,该是这个用意才对。
“所以这四家中只肖家的谣言最盛迫害最深,但真凶却是绕着他走的,可见此局有人还在等着我下手啊。”小武又咧了半边的嘴丫,“那咱就先把他摆那不动。”
华子浅笑了下,皓子急的哭唧,“哎呀,这怎么行啊。”
“别急。”小武哥哄他,“春种我跟去邙山镇,待上几天。”皓子也一下破颜为笑,小武又指点他说:“你放心,也就这一两日,肖家的人还会过来示好的。到时候,叶大管事随意喽。”
“切,那我还真就不惯着他我……”皓子刚一咬牙攥拳,可一看小武哥挑起的眉梢,又卸了劲儿嘟囔:“哎呀哥我知道怎么借坡下驴,不会打草惊蛇的。”
华子就问:“所以小武哥邙山镇那边?”
小武吩咐:“稍安勿躁。董家是邙山镇的大户,牵扯颇多。曹长户遇害之后,咱就查过他的底细,现下还紧盯住各条路子,他不动咱不动。留心严宅的那块茶田,这点牵扯还说不上能成什么事。城里就盯紧他与各家的联系,还有董子戴,这个人初来乍到却顾虑周祥,看似忠勇却城府很深,春种他一定会回镇里,可到底能带回什么消息去?才是关键。”
二人得令一笑,房门就被啪啪拍响,华子愣了下,手底下没这么冒失的人啊,小武却笑着扬头,“开了吧,闻子到了。”
果真房门一开,大包小罗的闻子就进来嚷嚷:“哎呀不行了累死我了。”皓子跳上前去逗他:“你长了一岁没长力气呀,就七里河离城才多远?哎我看看这什么呀包这么紧?”
“哪里是这两步啊!是这没黑天白夜的赶工的我心慌,这还不知道能不能入了小武哥的眼呢,哎呦我。”闻子蹿进来就瘫躺桌案上还冲小武哥诉苦,小武才不管,一笑瞥他,你愿意的呀还怪我,忘了你上次赶来比这还急的那个样儿啦。
阿成也扛了三四个包袱,跟进来关紧门也笑他:“你说你赶活也就是了,你看看那小千里驹让你摞的,我等城门口那么半天愣没瞧清是他,你说你拉这么多件货你套个车呀,要不你就分两回来不也行吗?这家伙非急成这样。”
“我不。”闻子坐起来怼他:“这我还嫌来得慢了呢。”又一把拽了皓子打开的包袱,扯出一件递到小武眼前来嗔怪:“小武哥,你快起来看看呀,这不同的织法不同的品次我样样带了点,就这么多了。”
小武还先挑逗,“那这是罗大管事所有的心思花样都摆在这啦?”
这个闻子可没法答,“所有的?那可不一定啊,这心血来潮的时候,或者压根就是被热的呢,这个天啊我还打算再多弄几样绡啊绢的呢。不过哥这里面的绫罗绸缎也够您看的啦,还有这低段位单丝罗的机纱您也瞧瞧啊,就这个倍结实,那个也好,哎对还有那包里的,多着呢都老好看了。”
闻子倍有成就感左蹦右跳地叨咕,人几个也就都随着他一个个打开包袱摆满了桌案,也大饱眼福似的跟他一起赞叹连连。
小武就真的捻了捻这块花素绫,又闻了另一包里的一块天香绢,还转身拎了拎最远处那包里的织锦缎,再把近到手前的横罗转起搭在手背上哈了口气,才憋不住笑了,拍着闻子肩头夸他:“好小子你呀。这么短的时间里咱那纺纱车就能织出这么多的品次和种类来,你小子是没少花工夫啊!”
闻子可得傲娇一下啦,“那是啊,就咱那纺纱车绒棉麻丝我都试了,哪样都倍溜活!带来这点绫罗绸缎、绡纺锦绢还是我随便挑的呢。这我还要回去再折腾折腾,下一回一准让你们更养眼。”
华子忍不住拆他的台,“一样一大包袱还随便挑的,就差都拿来了吧你。”
闻子一摆手蹿上前叉腰道:“哎谁说的呢,有能耐你就跟我回厂子看去,那阵势能抵好几个这粮油磨坊呢。”
“哎呀行行行我服我服,就是我瞧着你这一旮沓那一块的,你这一包袱料子都拼起来也不够我做身衣服的,你说你下次能不能也给我带几身透凉的成衣穿穿呀。”华子一嘟囔还真有点嫌弃这身紧身衣了,不光显着胖,他是真热啊。
闻子也跟着扯了扯他衣襟,还顺带擦擦自己汗晶晶的小脸,又拽块绢帕出来扔他脸上也抹了一把,“你呀守着小武哥还敢捞这么大甜头,怎么?以为光有胆子就管用啊,我才不给呢。”
都想跟着讨要的哥几个哈哈一笑,把这小子猴精的。小武绕着桌案挨个包袱查看了一圈,是真的心中大喜呀,“闻子,这一季度你赢定了。”
闻子一跳蹿来,“真的吗?小武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