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五爷美成这样,盛怀洛也就放下心来,随手翻了量衣尺来,“是呢主子您就放心,有海师父在的呢小魔很快就能生龙活虎啦。倒是这穆宅啊咱要是真过去,我还得给您重新量个尺码,就武大总管弄那些新式样我真怕我昨天哪一眼没瞧准!这下定制簿子的时候我还真估摸来着,来来来您再动动那边的。”
五爷两手一挥,傲视天下的姿态,可他又噗嗤笑上了,“不是?我突然想起来,这周居乐自打做主《蔡宅成衣行》,我一件衣裳都没穿过他做的。不是,你到底教没教他啊?”
“哎呦主子,我那是手把手教他的呢!但这做裁缝哪是三天两头的就能成活啊,他呀倒也算聪明,估计也是怕露了纰漏,竟一手都没伸过。”盛怀洛也碎叨这么个死人。
五爷更嗤之以鼻,“真是难得我看中蔡宅的那个契机啦,大势所趋呀愣是被他给废了,眼睁睁看着人穆宅后来者居上。”
盛怀洛还哄着说笑:“哎呀主子咱培养出来的王者也就这一个不中用的,我看他呀八成都积郁成疾了呢!但您想啊,咱的王者,啊!这男人舞刀弄枪的,和他得提落个绣花针的,那日子能一样吗?呵呵呵。”
五爷也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啊!哈哈哈那他今儿算是解脱啦,哎呀这个妞儿啊,当赏!”五爷大喝一声,是挺爽快,可又犯难,“但?我要怎么去见她一见呢,她这个样我该是看一眼才对。哎你说昨儿哪身衣裳她穿着能好看来着?哎呦这才一天没见,还真有点想她了。”
盛怀洛摇摇头,又拎了拎量衣尺,提醒着他似的,五爷却摆手,才不,“就改几个尺码我还特意跑一趟穆宅,那泽然兄得以为我小气成什么样啊?”
不巧,家丁来报:“主子,杜茂名杜老爷求见。”
五爷一听,大喜,“快请快请,哎哎我去开门。”
小武的眼瞧了现场一圈就扭头看了眼班勒,班勒也就明了,一摆手就离场,连同他带来的三五个人都挤出人群,小武才勾嘴一笑。阿成也终于扒开哥的摇扇,这一看?浑身冒冷汗啊,就再不济他也至于死成这样吧。
果真,蔡蒙一个高音可算缓过气来,就奔着小武骂骂叨叨,“武乐书啊你是真能狠下心来呀,就你昨个那个什么大秀,这布行还不够你玩转的吗?你还赶尽杀绝要了我们老手艺人的性命啊你,你个挨千刀的你说你是怎么有脸来这的?”
这一句句蔡泰来堆跪在墙角,也终于抬了头,泪流满面,一言不。只颤乎嘴丫连连摇头,最后揪起头却哭作一团。他的确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输的这么彻底。
小武无话可答,也拦住阿成,“我不是来惹事的,也不想造势。”这一句,阿成懂了,蔡蒙是真精啊,当着死人的面怎么上演痛不欲生都不过分,兴许真能惹得老百姓心生悲悯,可怜起蔡蒙,那这市场就又转到他那头去了。
见小武这一副严谨,展长松一瞥眼,走出血泊问他:“武大总管昨天夜里就寝是在几更天呀?”
这个?小武回想了下,“大概亥时过半。”
“这么晚?”展长松还举着两手,十指鲜红。
小武乖巧道:“展大警官您这样问,可是怀疑小武?”
“我呀例行公事嘛,也算是帮苦主过问一二。”展长松拿手背蹭了下鼻头,又扬头给他看。小武也就明了,这么多人都在,只怕这人堆里的疑问要比蔡蒙的还多。
好。我答。小武就明说:“展大警官您该是晓得小武的作风,现场的这种糟乱?小武做不来。”小武说到这,阿成还特意介绍小武似的,“看看,看看这身鲜亮,咱武大总管那可是洁癖的很。”
阿成一紧鼻子,跟真事一样,众人也就有跟着点头的。小武偏白他一眼,才说:“再有就是,多此一举,我何必呢?昨日衣品大秀圆满落幕,我真的如释重负,竟好险失眠。那些定制簿我一连翻看了几遍,哪有说非要斩杀周老手艺人才甘心的道理呢?真不至于。”
小武眯眼求求,看上去也挺可怜的样子,人堆里就起了嘘声,窸窸窣窣。还好,大多都是信他的。没有人风光正盛还非往火坑里跳的,多半得是被真凶恶意中伤了。
小武听着这些话锋,还算放心些。可这个真凶这么做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嫁祸我穆宅,那他?简直可恶至极。这日子?这个人?这种现场?太用心良苦了你。
小武又恨得牙痒痒,展长松就更说透:“所以武大总管要想早日洗脱嫌疑啊,就请多多配合我警员,验一下您的脚印吧。谁让您有这身手,还有着经济上的牵扯,这一人独大的行当您手里也不止布行啊!既然来都敢来,那就抬抬脚吧。”
展长松一路碎叨到他身边,指示警员递了两张白纸过去,还冲小武微微撂眼。小武也就明了,“好,有劳了。”阿成刚还不忿,这算什么呀?可小武一点头,他又伸手扯下白纸就铺好,“大总管,您慢点。”
小武抬了抬脚,阿成竟也喊:“再来两张,我这也印上。”所以展长松就吆喝地更大声:“喂在场的有一位算一位,我都看着您了,谁都别动的啊。是男人的,挨个留下脚印。哎别走,那谁呀?那边排队去。”
这人都被归置到另一边去了,小武就走到蔡泰来脚前,深躬见礼:“蔡大少爷,节哀顺变吧。”
蔡泰来猛一抬头,眼神好恐怖,“节哀顺变?哈哈哈哈武乐书,你就等着看我这一天呢吧?你看到了,你满意了?啊?你满意吗?你就没看着周老手艺人吗?他直到遇害都点灯熬油的在赶制衣裳,都是被你逼的,这都是你!你就这么害他,你真就这么害他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