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身上裹著的衣服早已褪色,從面容上看是一個男性。花沐看著對面搖搖晃晃的喪屍,手心緊握著夏逐君留下來的手槍。
喪屍身體水腫,跌跌撞撞的從窗台上滾落下來,看著房子裡的闖入者警惕的大吼,嘶啞的聲音順著大開的窗戶傳了出去,喪屍突然移動,度和笨重的身體毫不匹配,瞬間便來到了花沐的正前方!
但他的攻擊破綻太多了,花沐無聲的嘆了口氣,閃身從對方的手臂下越過,手腕輕抬,槍口準確的對準他的後腦勺。花沐抬腳將人踹在地上,單腳踏上他的肩,將試圖攻擊的喪屍輕鬆壓制。
花沐正要按下扳機,腳下的喪屍身體抬頭看著房間內熟悉的布置,抽搐了幾秒,喉間的叫聲逐漸減小,他趴在地上,突然安靜了下來。
「嗬嗬嗬嗬嗬……」
喪屍身上與地面接觸的毛髮輕鬆脫落下來,黏膩的液體落在地面上,空氣中瀰漫著腥臭的氣息,花沐嘗試著抬起腳,喪屍一動不動,手指卻艱難地夠向一個方向,花沐抬頭,發現沙發下面躺著一個破舊的娃娃。
他將娃娃撿起來,娃娃扎著兩個麻花辮,內里的棉花依舊蓬鬆柔軟,花沐輕輕彎下腰,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他。
喪屍嗚嗚的叫了起來,掙扎著接過,看著穿著紅裙子的娃娃,喪屍手臂不由自主地顫抖,皮膚下層的蟲子不停地蠕動試圖鑽出,喪屍想要將娃娃上的灰塵拍打下去,可是手上的粘液卻在身體上蹭的越來越多。他已經沒有神志了,只是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手,似乎想不明白自己的手上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
突然,喪屍驚恐的叫出聲,腦袋直直地砸向地面——
「嘭——嘭——嘭——」
骨頭與磚石的碰撞讓男人的臉面目全非,血液砸在地板上的瞬間便又飛濺起來,大理石地磚骯髒一片,灰白色的腦漿迸裂,形容不出的味道瞬間便擴散到整個房屋,花沐站在男人前,幾滴腦漿濺落在鞋面。撞擊聲還在不斷地繼續,惡臭的氣味迎面撲來,花沐後退幾步,捂住下臉發出控制不住的乾嘔。
「咳咳咳咳咳……」
隨著最後一次撞擊,喪屍的脖頸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在相撞後結束自己的任務,圓滾滾的腦袋夾雜著腦漿血液滾落下來,順著慣性滾到了沙發一角。圓滾滾的眼眶裡一隻眼睛被砸的血肉模糊,另一隻直接不見了蹤影,臉上的皮膚沒有一處完好,白的的骨頭從皮肉下裸露出來,蛆蟲從肉里鑽出來,順著血跡不斷地向上爬,試圖尋找的寄生體。
花沐勉強止住震痛胸膛的咳嗽,下意識地撈起夏逐君的衣服和背包,面前的場面不知怎得讓他反胃。人魚被嚇到般匆忙沖了出去,眼眶中聚集著被刺激出來的生理性淚水,防盜門砰!的一聲巨響,將門內的血腥場景和味道徹底遮掩。
。
夏逐君聽到玻璃碎裂的動靜後匆匆下來,剛拐到樓梯口,手電筒的光亮照亮門口角落,夏逐君背著包,看到的就是花沐抱膝蹲在角落的畫面。
花沐將頭埋在膝蓋,聽到聲音後輕抬起頭,露出的眼睛早已發紅,整個人乖巧的像是一隻小兔子。夏逐君蹲下身和人魚的視線保持平視,柔聲道:「怎麼出來了?做噩夢了嗎?」
「沒有,」花沐握住夏逐君伸來的手掌,難過的垂下眉,「裡面有一個喪屍。」
聽完來龍去脈,夏逐君讚揚的摸了摸人魚的頭:「你做得很好,那個喪屍應該是房屋的原主人,在感染後自己將自己鎖在了窗外,沒想到自己卻又出來了。你將他女兒的娃娃遞給了他,他很感激你。」
「真……真的嗎?」
「當然,我在照片上見過一隻和你描述一模一樣的娃娃。我們的小人魚心地善良,經歷這樣的事情感到悲傷很正常。」
夏逐君抱住人魚:「我們下樓,今天晚上在車上休息,而且我們一會兒還要趕路呢。」
「好。」
花沐順著他的力道站起身,夏逐君身後的背包裝的東西有些多,他自告奮勇的抱起地上的另一個包,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夏逐君跟在他身後,細心的注意著他的動作。兩人並肩下樓,花沐將懷裡的包向上提了提:「沒想到這個包能夠這麼重。」
人魚的力氣現在和普通人一樣,重物墜著人魚的手臂,手指緊緊扣著背包底部,試圖將疲憊隱藏住。
「那可不,你對象的力氣是不是很厲害,看我這個優越的身材和智商,可見在整個人類族群中也屬於十分優秀的高質量男人。」夏逐君打道,裝作沒看見人魚的小動作。花沐低頭,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出聲:「我想起來了,剛認識你那會我不太熟悉人類,差點認為你們都是柔弱無力沒有腦袋的族群呢。」
夏逐君拍了一下人魚的頭,「你當時說話真的不留情面,弄得我差點以為你是從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方跑出來的。
「我們今晚再趕一晚上路,明天就能到達感受到能量的那座城市了。等找到你的哥哥,我們就可以恢復身體,等到北海的研究出來,病毒徹底消失,人們能夠不受喪屍威脅的活在世界上,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情會彰顯出它真正的意義。」
人魚的憂鬱終於一掃而空,兩人下了樓梯,花沐將包放在后座,夏逐君從懷裡抽出一條毛毯,也不知道他剛剛是怎麼把毯子塞起來的。他將副駕駛的座位放下一大半,賢惠的鋪成一個簡易床鋪,招招手示意花沐過來:「角落裡的小箱子裡面有零食,餓了就吃點,裡面還有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