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認識到我犯下的罪責了阿米莉亞小姐,我真的很抱歉,讓我為你做些什麼。」斯拉文卡請求道。
「你一點都不明白,」阿米莉亞嘆了口氣,「我真的要走了,這幾天來了上司,每個人都忙的要命。」
「我可以讓酒店每天中午給你送飯——」她在她身後喊道,「這樣你就不用再苦惱自己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走路上了。」
阿米莉亞扭過頭,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然後離開了屋子。
她走後,斯拉文卡打算著手給雷古勒斯寫信,不過她到這時才發現了一個問題:火星不見了。起先斯拉文卡懷疑她的貓頭鷹只是出去覓食了,但窗戶關的嚴嚴實實,一隻貓頭鷹在沒有幫助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會飛出去。斯拉文卡想到了巴蒂,他可能把貓頭鷹帶回自己家餵養嗎?
斯拉文卡為自己遲來的擔憂感到愧疚。她走的太急,根本沒考慮到自己的貓頭鷹會不會關在這個密閉空間裡餓死,她現在乞求最好是巴蒂把火星帶走了。不過,當斯拉文卡用酒店的貓頭鷹寄信給雷古勒斯時,她也給巴蒂寄了一封。
她有段時間沒給他寫信了,落筆時忽然有些緊張。斯拉文卡長篇大論的寫了這些天的經歷,寫她認識的人,還寫了阿米莉亞知道此事後有多麼生氣,信的結尾,斯拉文卡順帶問起火星,她不想讓巴蒂錯以為她是為了找自己的貓頭鷹才給他寫信的。不過,當她寫完重讀一遍後,她才意識到她有多麼想他。
她想要見他一面,不管他在哪,她都想見他一面,哪怕是在克勞奇莊園,她也想鼓動他,讓他從那離開。
她知道這種想法很自私,但她毫不猶豫地執行了。她只是在信里問他在哪,因為她正打算立刻去找他,好給他一個驚喜。
她很快便收到了回信,當她看到上面的內容時,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感情湧上心頭。
在我們的家。
斯拉文卡幾乎沒有思考就知道他說的是哪,幾周前他在信上說他租下了大蘇格蘭場的那套公寓,而在幾個月前,他說她們能住在一起,一起組建家庭,依偎著彼此,互相取暖。
不知為何,她的嗓子有種呲啦啦的疼痛,這些天她總是在四處奔波,不知疲憊的遊走,埋頭忙著對付食死徒。她從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這麼累了,累到下一秒就會倒在某個地方,但不是酒店的房間,不是寄宿的房子,她終於有了一個可以隨時回去的地方。
斯拉文卡太激動了,她盲目的收拾了半天,結果最後兩手空空的站在公寓門前。在看到巴蒂的那一刻,她幾乎忘掉了呼吸。她們倆好笑的眨著眼睛望向對方,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嘿……」
「我不知道你回來了……」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她們忽然像是第一天認識對方,以至於斯拉文卡說了一句尷尬又好笑的話,「我能進來嗎?」
「當然……」巴蒂側身讓出了一道空隙,斯拉文卡像是被放了慢動作,她擦身走進去,幾乎不敢對上他低頭望向自己的目光。
巴蒂打開燈,地板做了翻修,廚房跟她第一次來時有些變化,原本空出來的中部放了一張方形餐桌。斯拉文卡幾分拘謹的走進去,靠在桌邊。巴蒂靠在門邊,他鬆了領帶,身上卻還穿著工作時的衣服,斯拉文卡知道他剛回來,但她還是多嘴的問了一句,「你剛回來嗎?」
「嗯……你呢?」
「我在下午的時候回來了,我洗了澡,接著阿米莉亞剛好來找我,我們聊了很久……那之後我就想見你一面。」斯拉文卡說,巴蒂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開口道,「你沒吃晚飯嗎?」
斯拉文卡搖搖頭,像是怕他問為什麼,她又加了一句「我忘了。」
他低下頭,突然笑了一聲,這讓斯拉文卡放鬆了下來,她也跟著他笑出了聲。
「我真的忘記了,我一心只想著來見你……」
「你想讓我給你做點東西吃嗎?」他收回笑意,這讓斯拉文卡意識到他不是真的在高興。
「你在生氣嗎?」斯拉文卡謹慎問道,巴蒂沒說話,過了片刻,他點了點頭。
「你就那麼走了,忙著自己的事,想起我的時候寫一兩封信,而我還要時不時的替你維持這個謊言。」
他不是第一個對她感到生氣的人,這讓斯拉文卡有些羞愧。
「我很抱歉……」她強忍著壓下了那句「但你也自作主張的把我帶到了陌生的地方」,因為她害怕下一秒他就會說「你知道我都為你做了些什麼嗎?」。她當然知道,可是莫名的,她覺得知道這個不是什麼好事。
「我會補償你的,我是說……」斯拉文卡走近了些,她不喜歡鬧彆扭,也不擅長跟親密的人吵架,這種時刻對她而言總是很難熬。
「我真的很抱歉。」她走到門口,巴蒂臉上沒什麼表情,現在她們真的像第一天認識的那樣了。斯拉文卡拉住他的一隻手,他的手指似乎抖了一下。
「如果你實在很生氣,今天晚上我先回去……我會每天給你寫信,直到你不那麼生氣以後,我們再見面。」這不是個好主意,斯拉文卡覺得自己在火上澆油。
「這不是信的問題。」他說,語氣冷冷的。
斯拉文卡抬眼對視了幾秒,很快又垂下,她靠在另一邊的門側,兩隻手拉著他的,腦子裡萌生出了「這是最後一次牽手」的念頭。她感到一陣難過,巴蒂冷冰冰的態度一點都不像假的,也許他馬上就要說分手了,也許他是在等著她來提分手,總而言之,她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