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斯拉文卡跟艾達同時問道。
「我不知道,就在門口那附近,反正離門不遠,聲音非常非常短,就像……」傑羅米努力搜索合適的形容詞,「水滴在水池裡那種響聲,但聽上去要更快。」
「那會是什麼?」艾達不解地撓撓頭。
「那之後呢?有什麼發現嗎?」斯拉文卡問。
「沒有,我上去之後什麼變化都沒有,我當時一直覺得我聽錯了,現在想來,怎麼會在一個月之內同時死了兩個塞爾溫……」
「等等——」斯拉文卡跟艾達再次同時開口道,她們倆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繼續,「一個月之內死了兩個塞爾溫?」
「是的,呃……我們是五月中的時候審訊的那個食死徒,他說忒提斯是上個月在一個食死徒中轉點死的。在他死之前就看著有點不太正常,嘴裡時不時說點奇怪的話,後來他死了,有一個食死徒判斷他中了毒。」
「那個食死徒有說是什麼奇怪的話嗎?」斯拉文卡問。
「什麼『已經過去三年了』,『他要告訴他』之類的。」
「那是什麼意思?」艾達又問,沒人回答,誰都想不明白。過了幾秒,艾達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那個屍體後來怎麼樣了?你有找傲羅過去調查嗎?」
「我之後就沒再去過那了,你知道的,協會要到外地巡遊宣傳,我回去之後根本沒時間處理這件事,而且我本來也沒打算干別的。我跟埃隆·塞爾溫不熟,他的死活其實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不管他是怎麼死的,我都不可能給他找個地方埋好,或者找個傲羅為他的死查明真相。我幹嘛要費那個功夫?」
「你確定那是埃隆·塞爾溫的屍體嗎?」斯拉文卡不禁問,聽完整件事,她感覺裡面有太多似是而非的疑點了。
傑羅米想了一會,不是很篤定地點點頭,「至少從面部來看是他沒錯,只是……」他若有所思地停頓一陣,弄得艾達忍不住追問。
「我真的不知道,那下面一點光都沒有,我是用魔杖照明的,屍體上到處都爬著蛆,身體已經不剩什麼肉了,根本讓人沒法細看。」傑羅米說。
「一定是有人殺了他,」艾達斷定,「我不信他是在地下室自然死亡的,這根本就說不通。還有那封信,肯定是有人故意引誘你過去。」
「但是為什麼?如果有人想殺了我,為什麼沒趁我在地下室的時候下手,那是最佳時機不是嗎?」
「或者有人可能想要把埃隆·塞爾溫的死嫁禍到你頭上。」斯拉文卡說,艾達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卻欲言又止,傑羅米眯起眼睛,細細思考她的這句話。
「你聽見的那個聲音一定不是什麼普通響聲……」斯拉文卡說,艾達隨即接上,「我們都忽略了一個關鍵人物!」
她們倆一齊看向艾達,黃髮女巫站起來,很是確信道,「我們應該審訊赫希拉·塞爾溫,她就在這,這是最好的機會,興許她知道些事情,興許——人是她殺的也不一定。」
「她不會說的。」斯拉文卡果斷否決道。
「你還沒問怎麼知道,再說你之前不是用攝神取念套出信息了。」
「那不一樣,她會大腦封閉術,我套出的也只是一個大概的過程,幾個很模糊的畫面。」
艾達不太滿意這個答案,她坐上桌子,手托著下巴,再次陷入了沉思。有一陣,她們三個都沒說話。斯拉文卡盯著手邊的水杯,回想傑羅米對那個響聲的形容,她腦子裡似乎有一個非常粗糙的答案,她感覺自己知道那聲音是什麼,可她就是記不起來。
「你們覺得,我母親的死跟這兩件事有關聯嗎?」許久後,傑羅米的提問打破了沉默。斯拉文卡看向他,發現他剛好也在看自己。
「我……」
「你那時候怎麼知道是忒提斯殺的?」艾達搶在她前面問,傑羅米把目光挪到她那邊,「他寫了封信寄給我,他沒有署名但是……信里有些語句他之前在車廂里也說過類似的,說他羞於她是他的母親,加上我們家隔壁的哈森太太看見過有一個穿披風的男人到過那,不太可能是別人。」
「除非那封信是假的。」艾達說。斯拉文卡不能說她的觀點有誤,傑羅米說的全是間接證據,信件易被偽造,至於穿披風的男巫,魔法界遍地都是。
「所以你們覺得赫希拉知道點什麼?」傑羅米問,斯拉文卡不太確定,艾達則點了點頭,「說不定兇手另有其人,我不是說你們家族——塞爾溫家族都是什麼好人,但殺死自己親生母親?這也太離譜了,要有多大的仇恨才會這麼做啊梅林。」
「我保留意見,」斯拉文卡說,「不過我不否認赫希拉知道點什麼的可能,她從小在塞爾溫家族長大,還跟忒提斯同學院,同樣她也是食死徒。」斯拉文卡在艾達開口以前補充道,「當然,這些都要基於我們能從她嘴裡撬出有用信息這個前提。」
「同意。」艾達說。
「那我們算達成一致,審訊赫希拉。」傑羅米說,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斯拉文卡跟艾達接連點點頭,屋內又安靜下來,直到傑羅米說出了他的遲疑來源,「誰來審訊?」
艾達嘴張開,很快又閉上。斯拉文卡不知道她算不算她們三個里最有經驗的人選,要是算上攝神取念這個優勢,那最適合的人莫過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