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很一言難盡(斯拉文卡連聲否認),我們倆都是他的朋友,我們都了解他,我覺得……發生這種事,很難受,真的讓人很難受。」
斯拉文卡這次沒說話,她只是想到了已故的莉莉,西里斯是她們的朋友,莉莉何嘗又不是呢。阿米莉亞說得對,發生這種事,真的讓人很難受。
「我幫你去問。」斯拉文卡對她說,阿米莉亞很是感激地看著她,握住她的手,「真的很感謝你,拉文,謝謝你願意站在我身邊。」
「這不算什麼。」斯拉文卡說,在心裡盤算著對她坦白自己的事,只見阿米莉亞端起盤子站了起來。
「我很抱歉,我還得回部里,這幾天實在忙不過來,我們再聯繫好嗎?」她空出來的手捏捏斯拉文卡的肩膀,「真的很謝謝你,替我向萊姆問好。」
說完,她到前台結帳去了。
外面陰著天,斯拉文卡沒吃多少東西,她腦子裡全是案子案子案子,明明伏地魔不在了,遺留下的問題竟然會這麼多。這裡面最讓她難受的莫過於自己曾經親密的朋友愛人搖身成了加害者……
難道你不是嗎?
有個聲音這麼問道,一直到旋轉門前台,這個犀利的反問都還沒散盡。
意料之中的,索菲·馬丁比魔法部部長還忙,在她身後派了一大堆案子要處理。她們委婉拒絕了斯拉文卡的預約,或者她願意,可以下周末再來,可要是等到那時候,西里斯說不定直接送進阿茲卡班了。
想來想去,斯拉文卡還是讓前台留了言,那之後,她在旋轉門一樓大廳乾等人。
這法子可真蠢,斯拉文卡坐了兩個鐘頭,把座椅旁邊架子上放的預言家日報都快翻爛了。事情過去將近三個月,西里斯出乎意料的邪惡罪行早就看不見影子,今日頭版赫然寫著更令人震撼的標題: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之子真實身份竟是食死徒。
又過了一個鐘頭,斯拉文卡正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時,有人輕柔的叫了聲她的名字。
「斯拉文卡?」
斯拉文卡半睜開眼,一位身材魁梧的金髮女巫很是親切地沖她笑了笑,她穿著一身黑色套裝,手上提著一個鼓鼓囊囊,文件多得快要炸出來的手提包,一看就是剛下法庭。
「你怎麼睡在這,親愛的?」
「噢——馬丁女士,」斯拉文卡趕忙站起來,腿上的報紙嘩啦啦掉到了地上,索菲趕在她之前撿起那份報紙。
頭版照片是巴蒂幾人被捕時拍下的,他安靜的押在最後,黑白圖片裡為他沒有照上的那半張臉蒙上一層有幾分憂鬱的陰影。索菲安靜地看了幾秒後,把報紙還給了她。
「這是你們的報紙……」面對索菲,她感覺自己的言行舉止都很像個沒畢業的低年級學生。
「看起來你是為這件事過來的。」索菲說。
「事實上我的一位朋友陷入了點麻煩,我向來諮詢一下,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八成也接不到我們的案子。」
「那倒是——」蘇菲換了只手提皮包,斯拉文卡接著道,「你能勻出一些時間,不用太多,只要稍微指點一下,你懂的,不算太正式那種——當然,費用我還是會……」
「我理解,但我恐怕真的很難應下你的請求,你也看到了,所里、部里全在忙。」她無奈地抬起提手提包的手。
「我知道,我真的很抱歉這麼請求您,」斯拉文卡都嫌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就當我欠您一個人情,我姐姐認識很多聞界的人,這還不止,如果以後有需要,可以來我這裡找個便利,您覺得呢?不費太多時間。」
索菲還是掛著那副笑臉,臉上看不出為難的神色,也看不出任何答應的意向。斯拉文卡等著她回話,焦急地過完幾秒,索菲從上衣口袋拿出懷表確認時間,斯拉文卡知道這件事有著落了。
「好吧,旋轉門附近有家麻瓜餐廳,我有時候會去那吃完飯,我們這會過去邊吃邊聊怎麼樣?」
「那真是太感謝了!」斯拉文卡開心地說,當然啦,裡面有誇大的成分。
餐廳人不多,斯拉文卡給她們開了間單獨的套間,上次去麻瓜餐廳還是跟利奧波德,現在想來,這件事仿佛是三十年前發生的一樣。索菲熟練地點了幾道菜,斯拉文卡才後知後覺自己沒帶麻瓜的錢幣。
「沒關係,只是頓普通飯局,你恰巧路過,跟我打個照面,簡單吃點。」索菲好脾氣地說,給她倒了杯茶,「是什麼事來著?」
「是這樣的,」斯拉文卡在腦子裡搜颳了一下阿米莉亞中午的請求,「西里斯·布萊克的案子,他是我的朋友。」
索菲認真地看著她,一邊點點頭,或許是職業習慣,在她的臉上沒有任何鄙視或驚訝的神色,那雙藍眼睛只是一直鼓勵斯拉文卡繼續。
「我的另一位朋友認為在這件案子裡存在一些疑點,她說西里斯的開庭日定下來了,她想讓我來諮詢一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斯拉文卡說不出無罪釋放。
「西里斯·布萊克的案子是三a級案件,」索菲聽完幾乎沒有思考就接上她的話說道,「三a級案件代表性質非常惡劣,法官不出意外的話基本都由巴蒂·克勞奇司長本人負責,我想說的是,」她撓撓頭髮,身體往前坐了點,「布萊克沒可能無罪釋放……」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