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曜星的话中,沈窈推断出6陵川早就已经醒来。
也难为他了,伤成这样,还要忍痛继续装昏睡。
沈窈睁开眼睛,望向身旁的人,轻声唤了一声,关切问道,——
“陛下,你醒来了。此时,除了伤口痛,还有哪里不适?”
6陵川眼睛半开,声音虚弱,“让屋里人出去,窈儿,朕有话对你说。”
沈窈忙吩咐道春浓去熬人参鸡汤来。
春浓依言退了出去。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6陵川抬起手来,努力想去触摸沈窈。
沈窈起身下榻,伸手抓住6陵川清瘦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说道,
“我在这里,陛下,你想说什么,就讲吧。”
“窈儿,若这次朕死了,你会不会难过?”6陵川认真问,一脸探究。
“陛下你胡说什么!你醒来了,以后都会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
“窈儿,你又在和朕顾左右而言他了。”6陵川勉强勾起唇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却依旧固执问道,“窈儿,你还没回答我,若朕这次就这么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我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为救我而受伤,这几日,都是我挺着肚子,在这里守着你,照顾你。”
“也曾经想过,这一世,只要有你,定会护我与孩子平平安安,却从没有想过,若你醒不来了,以后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沈窈用力握了握他。
“别胡思乱想了。先把身体养好吧。”
“窈儿,跟朕回去吧。你在这里,朕实在不放心。可朕在这里,也放心不下上京城。”
6陵川哀求到,他略动了下,牵扯到了伤口,不由得轻声“嘶”了一下。
“疼吗?”沈窈忙问道,“小喜子,快去请大夫!”
纷纷乱乱,人来人去。
6陵川换了药,又沉沉睡了过去。睡梦里,也能见他不够踏实安稳,眉心蹙起,牙关紧咬。
沈窈立于庭院里,听大夫给她说6陵川的伤情。
“这位夫人,您家先生的伤,要彻底好转,恐怕要卧榻静养一月。”
一个月?
沈窈的心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无形的抓挠了一下。
她知道6陵川伤得重,可卧床一个月,恐怕已伤到了肺腑五脏。
沈窈扶着腰,转身进了厨房,去看给他熬的人参鸡汤火候如何了。
春浓忙给她搬了把椅子来,也间接问她以后的打算。
沈窈坐在竹制靠背椅上,心里纠结不已,“他为救我而伤,我如何不感激,只是良缘错付,我难道真的要回头吗?”
“这些事,都是老天爷的捉弄,既难为你,也难为了陛下。”春浓守着火,看准了火候,不时往炉子里添添柴火。
“春浓姑姑,你看到郡主没?”小喜子的声音从门槛外传来。
从春到夏,他也窜了个个头。这时探头望过来,就瞧见了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