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左一右架住贺境心的,赫然都穿着大理寺的黑底水波纹的衙差服!
“差爷,你们为什么要抓我?”贺境心一头雾水,“我可是长安城的良民!我从不做坏事,遵纪守法,你们不能随随便便抓我!”
“你不是最厉害的相师吗?你自己算不出来,为什么被抓吗?老实点!”黑脸差爷脸色严肃,一看就很不好惹。
“是不是有人想找我相面?哪用这样,我跟你们走,路途遥远的话,我还能给你们都算一次的。”贺境心身高并不高,虽然扮作男子时,在鞋子里垫了增高的垫子,但是在五大三粗的大理寺衙差面前,根本不够看。
“果然,大人所料不错。”黑脸差爷不为所动,其他衙差竟然没有一个动心的!
这不应该啊,她贺大师现在可是一卦难求啊。
然后她就现了猫腻,除了黑脸差爷之外的那些衙差,竟然全部都堵了耳朵眼儿!
贺境心脸都黑了,这简直太过分了,这是哪个缺德的想出来的缺德主意?
“那差爷总得先告诉我,为什么抓我吧?我跟你讲,大晋的所有律法我可都会倒背如流的!”贺境心退而求其次。
“大人怀疑,你和一桩谋杀案有关,你现在是杀人嫌犯。”黑脸差爷道。
贺境心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高负荷运转的大脑,几乎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卡壳儿。
不是,她,长安城目前最火爆的相面大师贺大师,涉嫌杀人?
贺境心被架着离开铺子的时候,脸上被蒙上了黑布罩,连嘴也堵住了。
显然,抓她的人,暂时不想暴露她被抓的事实。
贺境心的眼睛看不见,但脑海中,却清晰的划出了衙差抬着她走的路线。
半刻钟后,贺境心被丢了下来,她头上的黑布罩被扯掉了,嘴里的布团也被拿了下来。
衙差将贺境心丢进了大理寺的大牢,转身就拉上了牢门,咔嚓一声,锁也利落的锁上了。
“你们这很不讲道理!我可是一等良民,你们说我涉嫌谋杀,却不肯说我谋杀了谁,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想拿我顶罪!”贺境心双手抓住牢门,朝外咆哮!
她现在真的十分暴躁,因为往常这个时候,她就应该回家了,影心一个人在家会担心她的!
“放我出去!我是良民!”贺境心扯着嗓子喊。
“别喊了,你要是良民,那这世上,就没有恶徒了。”一道清澈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贺境心的叫声戛然而止,她猛地回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死死看过去。
入眼的是一个眉目俊朗的青年人,他相貌十分出众,穿着一身八品大理寺丞的官服,如朗月入怀,如芝兰玉树,很能唬人。
“宋钺?竟然是你?”贺境心整个人都不太好,“你公报私仇!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我公报私仇?”宋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一撩袍脚,在牢门口坐下,“贺境心,咱们打小就认识,谁不知道谁?你见过我公报私仇吗?”
贺境心大脑高度运转,犹如一个精密的巨大转轮,带动无数小齿轮,咔哒咔哒地往回转。
“莫非你已经知道了!”贺境心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宋钺看她表情,心下一沉,“所以,真的是你干的?贺境心,我以前以为你只是嘴上坏,没想到……”
贺境心怒了,“什么意思?不是,宋钺,你至于吗?什么叫做以为我只是嘴上坏,我实际也没有做什么啊!我不过就是在你三岁的时候,骗了你半根糖葫芦,你八岁的时候弄坏了你一根毛笔,你十岁的时候,当了你的玉佩,你十二岁的时候……”
宋钺愣了一下,随后也怒了,“贺境心!原来我丢了不见的玉佩,是你拿的!我衣服上的洞是你剪的!”
贺境心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宋钺的表情分明在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
“贺境心啊贺境心,你可真缺德,你很可以啊,你这从三岁一路坏到大啊,你还说你是良民?”宋钺气笑了,“你现在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良民吗?”
贺境心哽住了,她盯着宋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的确,按照贺境心对宋钺的了解,这人也确实不大可能因为这些事抓她进大理寺,“你说,我涉嫌杀人,我到底杀了什么人?”
宋钺脸上也收了笑,一脸严肃道:“左相之女,傅棠。”
“哈?”贺境心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你说我杀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