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識宜表情漠然,語氣冷淡得像是在問對方晚上吃什麼,握手機的右手關節卻缺血泛白,「有還是沒有。」
「沒有,當然沒有!」
每一個字都像是尖利的錐子,直直插在他血淋淋的心臟上。
「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等我,我馬上回去,你別鑽死胡同,那都過去了。」
李識宜如鯁在喉,輕輕笑了笑,「過去了?」
「……你聽我說。」譚承平時嗓門比誰都敞亮,此時的氣焰卻明顯不夠囂張,他壓緊喉嚨道,「我可以跟你保證,沒有,確實沒有。到底什麼情況,是不是突然想起之前的事,心裡那個坎還是過不去?李識宜你聽我說,我——」
電話猝然掛斷,沒有再給他多說一個字的機會。
地方是租的,沒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除了從半小時前開始就在腿邊打轉的旺仔。但李識宜也不想再看到它,因為一旦看到它,許多記憶就會像針一樣扎進腦子裡,那太刺眼了,巴掌一樣扇到他臉上。
看著眼前這個所謂的家,他的視線被塞得滿滿當當,心卻異常的空。
很多東西你沒得到過,那就永遠也不會嘗到失去的痛苦。可一旦得到了,再扔掉就如同剝去內臟,所以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反應會這麼大。
他攥緊了拳,低頭看著搖尾乞憐的旺仔,捫心自問道:你配嗎,配擁有這樣的生活嗎?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跟一個人養一條狗,把這種平靜的生活一直過下去,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得到一顆真心,以及一份永遠的陪伴。你對溫暖的渴望,那只會讓你變得難堪,讓你無地自容,再一次被過去羞辱。
而你此刻甚至連獨自神傷的時間都沒有。
他像是一頭受了重傷的野獸,除了倉促地舔舐舔舐傷口,其餘什麼都做不了。他必須儘快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沒做完的事做完,讓那些傷害他的人付出代價,而不是永遠生活在過去的陰影之下,更不是低頭認輸。
給祝煬煬發完微信,李識宜拿上證據跟證件匆匆下樓。
樓下的奔馳還蟄伏在黑暗中。
他矮身坐進車裡,悄無聲息而又極其迅地開出小區,駛入最近的主路。
但還沒等他放鬆警惕,視線正前方就出現了庫里南的驍悍身影!
譚承竟然以最快度殺了回來。
擦身而過的瞬間譚承按了兩下喇叭,探出頭大吼道:「李識宜!!」嗓音簡直肝膽俱裂。
但李識宜看都沒看一眼,徑直將油門轟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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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承做夢都想看李識宜開大奔,今晚終於見到了。怎麼樣,李識宜車技牛逼不牛逼譚哥,是不是更愛他了(親媽抱頭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