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大师尚未注意到她,口中仍苦口婆心地劝着。
那闹事者见附和者众,尤其容昭还扬言要报官,顿时也软了态度。
“我方才也是一时冲动,非是故意伤人。”他看向身旁哀哀哭泣的妻子:“是我不对,方才不该对你动手,你原谅我可好?”
容昭抿着唇,此刻并未开口。
那女子似乎也察觉围观百姓越来越多,终于抬手掖了掖泪痕,轻声道:“我原谅你就是了。可那外室……”
“晴娘的事,我们关起门来自己商量,让外人看着成何体统?”
萍娘沉默半晌,最终仍是轻轻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容昭叹了口气,这是他们的事,旁人无法置喙,便是心中隐隐为她不值,但倘若她认为值得,那便是无可奈何之事。
那郎君面上顿时好看一些,他复又看向容昭,拱手道:“方才我行路甚急,污了小郎君的衣裳,你算下银钱几何,这便赔与你。”
“不必了。”容昭抬手拍了拍布匹上沾上的灰:“我手中尚有余钱,只是这当街闹事不仅有损脸面,更是有违律例之举,还请这位郎君不要再有下次。”
星云这才注意到她,见是故人,不由微微笑起来。
容昭本不欲再多说,可看见萍娘那通红的眼到底忍不住:“婚姻一事,如人饮水。这水喝下若是冻彻心肠,那何不换一杯?”
萍娘抬眼看向那年轻的郎君,最终只是闭了闭眼,什么都没说。
那男子再次致歉之后,携萍娘离去。
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也就慢慢散去了。
容昭抱着衣裳,走向星云大师,她手不空,只是俯下身子笑道:“大师,别来无恙。”
星云念了声“阿弥陀佛”,这才抬眼看向她:“小娘子如何会在清河郡?”
“为救人而来。”
星云大师闻言颔:“想来,你已遇见那道魂魄了。”
“是。”
“如今心中疑惑,可解稍许?”
容昭闻言笑道:“已解稍许,又增稍许,这一增一减,我也不知心中疑问究竟是少了些,还是多了些。”
“人生本就如解题。”
“是。”容昭颔:“可如今这一题,我却不知该作何解。”
“哦?”
“不知大师可有些空闲,与我一道去看看这题,究竟是难还是不难?”
星云闻言倏然笑起来:“贫僧倒也无甚急事,可与你走这一遭。”
慧济抱着包袱,闻言一愣:“师父,我们不去南方了吗?”
“过几日再去吧。”星云转身面向他:“清河郡中还有一家素斋馆子也十分好吃,这几日我们可再去尝尝。”
容昭笑起来,她引着二人上了马车,自己与车夫坐于辕座上。
马车缓缓向府中驶去。
明骁舟此刻正在临时准备的刑房之中,那假星云被缚在柱子上,身前燃着火盆。
那火燃得极旺,只烤得他汗如雨下。
“不说吗?”明骁舟拿起铁钳,翻了下炭火。
顿时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