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北战,兴修工程,今年负支出最低也要一千二百万贯。”
“你们来说说……这笔钱,怎么解决!”
王回站起身来拍在桌子上,声音大得让人耳膜生疼。
朝廷的财政出现问题,现在只有蒸汽纺织化能解决问题,这群人以百万织工生计为借口,却不想想朝廷如果没钱了,那就不是百万织工的事情了。
“开源节流,当下完全可以将各地工人的工钱下降。”
“对,老实说朝廷给的工价太高,虽然惠民,却损伤了朝廷。”
杨荣与杨溥实事求是的讨论着工人工价问题,而这个问题是绕不过去的问题,因为在现有的工程中,工人工钱在工程耗费的占比达到了四成半,剩下五成半才是材料费用。
王回自然也知道降低工人工钱可以解决许多事情,但问题是现有工程基本都在北方,而北方又以新政派为主。
降低工人工钱,这对于他们来说等于剜肉补疮。
“我看不是吧?”
王回自然不会干这种剜肉补疮的事情,他要是敢干,他这个位置明天就得被别人顶上,所以他只能说道:
“大明朝一万万百姓,每年起码要消耗五万万盐,这些年盐政改革,地方盐税每年都在提升,去岁除去江南,其它两京十三地更是达到了二百八十万贯。”
“江南之地占据朝廷五分之二的人口,怎么去岁的盐税才八十万贯?”
“我看这盐税就是被某些人给中饱私囊……”
“王惟中!”杨溥猛然站起,王回也丝毫不惧:“怎么!敢做不敢认?!”
“这还只是盐政,江南的茶政我还没提!”王回走出自己的位置,走到了徐硕几人面前,步步紧逼道:
“国初在南直隶严禁私茶,正因如此,南直隶的茶税收入达到六十余万之多。”
“眼下距离国初已经过去三十多年,南直隶的人口翻了一半,但去年怎么茶税才上交了七十四万贯?”
“南直隶都如此,更别说浙江、福建、江西了!”
王回言之凿凿,同时对偏殿一直没出声的朱高煦作揖:
“陛下改革茶政,收上来的税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现在朝廷缺钱,作为臣子的不想办法,反而在这里推卸责任。”
“若是天下茶政都没有起色也就罢了,偏偏现在各地茶政都有了起色,唯独江南的茶政迟迟不见效果。”
“杨学士,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江南的茶盐政策到底是推行不下去,还是有人根本不想推!”
王回言辞犀利,杨荣却也不是哑巴,他当即回怼道:
“王惟中,江南没有铁路,有茶也难以流通出去,你告诉我怎么卖!”
“江南水路达,怎么卖不了?!”王回继续道:
“自永乐到如今二十五年时间,朝廷对江南水路疏通的工程还少吗?”
“6路走不了,那就走水路,东拉西扯半天,不过就是想要掩饰自己的无能罢了!”
王回不给杨荣机会,直接快步走到偏殿前重重跪下叩:
“陛下,您都已经听到了,南直隶、浙江、江西、福建等地官员渎职严重,请陛下治罪!”
沉闷的叩声在殿内回响,那声音只是听到,便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
一时间,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