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群人調侃一陣,孟亦舟舉起酒杯:「我資質平庸,是范董抬舉了。」
范亞茹偏頭,望著孟亦舟,那眼神直白貪婪,像審度市面上的某種物件,掂量價值。
范亞茹說:「我越看你,越覺得眼熟,咱倆以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尾音上鉤,藏一分露三分,留下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席間有人接茬:「這麼說來,這世界上只要是長得英俊的男人,都跟范董有一面之緣咯。」
「誰說的,」范亞茹丹鳳眼上挑,烈焰紅唇抿了一口酒,嫵媚招人,「我只看得見我老公那樣的,碰巧,孟亦舟長得就像我老公年輕的時候。」
席間笑聲錯落,范亞茹的目光明里暗裡地往孟亦舟的方向瞟。
席間暗流涌動,周文泰是個人精,將一切掌控眼底,他趁機說:「我算是瞧出來了,范董看小孟比看我順眼。小孟,咱倆換個座兒,你好好陪范董喝幾杯。」
一群油膩的商人別有深意地哈哈大笑。
孟亦舟臉上沒表現出任何反感,心裡卻極度鄙夷。他很清楚,這些人都有目的性,不管是奉承,誇讚,還是譏諷,都是一時的玩笑話,不必太認真。
正當他想著如何拒絕才不失分寸的時候,小腿忽然搭來什麼。他驟然一怔,視線對上范亞茹勾起的嘴角。
穿著高跟鞋的鞋尖輕輕蹭上他的小腿,刻意撩撥,試圖點上他的膝蓋,一步一步試探他的底線。
換做以前任何一個應酬場合,孟亦舟都能做到遊刃有餘,旁人忌憚他的身份,那些齷齪的想法和歪心思萬萬不敢動到他頭上,如今沒有了那道護身符,他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孟亦舟眉頭緊蹙,厭煩這種左右逢源的生活的心情瞬間達到閾值,可那腳不知收斂,沿著他小腿,幾乎滑到了他大腿。
孟亦舟忍無可忍,佯裝不小心撞了下旁邊的周文泰。
酒水嘩啦四濺,那隻高跟鞋倏忽移開,被殃及的周文泰扯著弄髒的衣襟口,強壓著不高興,玩笑似的揶揄了孟亦舟兩句。
孟亦舟抽出紙張遞給周文泰,連連賠笑道:「不好意思,我酒量不太好,是有點醉了。保險起見,還是不挨著范董坐了。」
留了個心眼,趁人不注意,單手掏出電話,給沈晚欲發了信息:「來接我。」
那頭的范亞茹已經收回腳,優雅地抿了口紅酒,上半身穩得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適才桌布底下那洶湧澎湃的放縱和浪蕩只是錯覺而已。
范亞茹端詳著眼前的年輕獵物,嘴邊的笑容染上幾分不可名狀的輕佻:「你應該有很多追求者吧。手機不離身,女朋友查崗?」
孟亦舟對上范亞茹的視線,語氣不疾不徐,說:「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此言一出,看好戲的互相打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