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用近乎央求的眼光看他,「6先生,你不是要回去嗎?我吃好了,我們回去吧?」
直到回到別墅,6庭都沒有再過問他護腕的事。
他又恢復到了沈嬌熟悉的冷靜沉著的模樣,低著頭問他,「今天是打算自己睡還是和我睡?」
沒什麼意外的,沈嬌選擇了自己睡。
6庭沒說什麼,只是在睡覺前給了他一杯熱牛奶,「喝完再去睡。」
他神色自然,沈嬌也沒多想,接過牛奶當著他的面全部喝完,喝完後還特別有禮貌的把杯子還回去,「6先生,晚安。」
6庭看著他,「晚安。」
半夜十二點,6庭敲響了沈嬌的房門。他在門外面喊了幾聲,又敲了敲門,見沒有人答應後,才推門進去。
臥室里的情況和他想的差不多,青年卷著被子在床上睡得正熟,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隱約能看見一個隆起的輪廓。
他沒有開燈,只按亮了手機屏幕,將光亮的範圍控制得很小。
男人似乎完全沒有私闖別人臥室的羞恥感,關上門,神色如常的走到床邊。
他蹲下身,先去看了眼沈嬌的睡顏。呼吸勻稱,眉目平緩,臉色看著沒有之前蒼白了。
舉著手機的手往下移了移,落在了他搭在床沿上的左手上。手上還帶著之前的那個護腕,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弄濕了半截都捨不得放下,用吹風機吹了吹,就這麼帶著潮意的貼著皮膚。
6庭就這樣盯著他的手腕,直到手機屏幕熄滅,黑暗將他的臉覆蓋。
再次打開手機時,男人的臉仿佛覆蓋上了一層陰影,在手機模糊的光線下,暗沉得可怕。
這回他終於伸出手勾住護腕的邊緣,慢慢地往下拉。
呼吸在那一刻變得很輕,輕到似乎房間裡只有沈嬌一個活人。
他害怕看見什麼,但在心底又很篤定,他只能看見什麼。
終於,那截短短的護腕終究還是到頭了。
露出了一個包紮醜陋的繃帶。
6庭心下沉了沉,把手機放在旁邊,小心翼翼的解下繃帶,露出一個猙獰的傷口。
還好傷口不怎麼深,一天過去,已經微微閉合,估計明天就能結痂了。過了兩天,再把護腕一摘,結痂掉了,傷口癒合,誰又能注意到發生過什麼?
6庭看著那道傷口,沒什麼感情的說了聲,「又騙我,小騙子。」
他在青年的床腳找出一個簡易的醫藥箱,仔仔細細的將他的手腕重包紮過,最後在抽屜里找到了一把拆開了還沒來得及組裝回去的剪刀。
他將剪刀尖銳的那一面在指尖上抵了抵,留下一個淺淺的白印,根本做不到很容易就割開一個口子。